司马天熙左手一挥,动作优雅而潇洒,“自然是下棋了。”
“下棋?”她看了看棋局,稍稍忐忑了下,生性不是拘泥的人便也坐了下来。
一时间默然无声,只闻棋盘之上白子黑子往来不定,你来我往,足足一炷香时间却依旧没有分出一个究竟,倒是彼此棋瓮里的棋子全是用的干干净净。司马天熙玩味勾唇,“你到底是谁?”
以往迹象都隐隐让人觉得不对,他今日故意以棋试探,得出的结论却是让他心情大好。
她的棋风温吞却又大气,挥毫有度,却是不着痕迹的蚕食对方棋子。而往日霍凤,却是凶狠霸道,杀伐决断间颇有君临天下的霸气。若是以棋风度人,这两人绝不能并肩而立。可奇怪之处就在于此,完全不同心性的两种性格居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相貌可以作伪,可这棋风却是作不了伪的。
眼前此人,绝对不是霍凤!
既然如此,那真正的霍凤又在何处?
霍凤哪里知道司马天熙居然得出如此这般看似合理却与事实相差许多的结论,有些郁闷的瞪了一眼过去,“我是霍凤。”
“哦。”
霍凤见他只是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居然又动手拾起棋盘上棋子来,看来想要再来一局。望望天色,天色渐晚,她又让轿夫先行回去,再下下去,恐怕她今日就得摸黑回府了。才欲开口,但听对面的人道,“做个交易如何?”
霍凤蹙眉,“交易?”
“百里长风。”司马天熙只说了四个字。以他对眼前女子的了解,她虽然时而懦弱时而胆怯时而胆大包天,却绝对不是蠢笨之人。
那日她被人掳走,应该知道百里长风便是地炎安排在天启的细作,居然不动声色任由百里长风继续埋伏在他的身边。若是换做往日霍凤,定然是要对百里长风施之以极刑,甚至顺藤摸瓜找出更多东西。霍凤虽然专权爱权,却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若是天启亡了,她这个帝师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现如今,她历劫归来却不闻不问,完全将朝政大事置若罔闻。
恐怕就连今日她弹劾刘全恩,心里所想的也不过是百姓却不是朝廷。
如今的霍凤,同情心充沛,心性却是软弱,顾及的也不过是自己所在乎的人或物。虽然算不得错,与以前相比却是少了许多君临天下的霸气。
成大事者,必要心狠手辣,必要不拘泥小节。
霍凤自然了悟,却仍然有些不甘,“陛下雄韬伟略,心有璇玑,何必用得上霍凤。”
“夏侯逸这几日另有要事!”司马天熙低低而笑,眼中神色渐冷,“而我,只不过是个调脂弄粉四处玩乐的君王而已。”换言之,他的面具尚未到拆穿的时候,而这个睿智的黑脸,必须是有人扮的。最好的人选,不亚于霍凤是也。瞧见她脸色愤愤,不由惋惜,“其实,若是换做以为,这些话是用不着我说的。霍凤你聪明睿智,自然知道保家卫国的道理。”
啧,意思就是说她不爱国就是了。
霍凤朝天翻翻白眼,不客气的开口,“那这样我有什么好处?”
“翁虎背后的人。”
霍凤眼睛一亮,“你知道?”
司马天熙笑意吟吟,一派请君入瓮之态,“如何?”
霍凤咬牙,“成交!”
华灯初上之时,惯例接待使臣的屋子里外早就灯火通明,唯有柳如言的屋子还是暗黑如墨。早有内官跑了几遍却又不敢打扰,来来回回的在门外流连,直到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才小心翼翼的敲门,“柳使臣,柳使臣。”
屋内传来一声似醒未醒的嘤咛声,声音不大,却是细腻的很,直听的内官骨头都要酥了。
“什么事?”
“陛下赐宴的时辰要到了。”
“唔,知道了。”还是似醒非醒的声音,“帮我准备一套红色的长袍,最好红的跟血一样。放在门口就是了。”
内官不敢违抗,赶紧退下去准备。
屋内。柳如言从被子里探出身来,左肩未侧光滑细腻的胳膊滑出被子,露出**香肩,肌肤细腻如陶瓷,脸上全是欢愉之后的慵懒神情,媚眼含丝稍有不慎便让人坠入风情网中。
挑眼斜看正在衣柜前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的男人,妩媚眸里露出一抹嘲讽之意,声音却是酥软,“怎么,要走了?”
男人转过脸,赫然正是禁军首领百里长风。百里长风脸上俱是慌乱羞愧之色,不小心瞥见柳如言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又忍不住滑落下去。这个柳如言,虽不是女子,却比女子更加蚀骨肖魂,怪道朝中许多重臣甚至太子陛下对他都是俯首称臣。他狠狠啐了一口,“你这个妖精!”
“怎么,你难道不喜欢妖精?”
柳如言轻声而笑,双腿滑落在地,不着寸缕双腿翘起就那般赤果果的坐在床榻之上。百里长风面红耳赤却是转不开眼,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百里长风又狠狠骂一句,“你这个妖精!”倾身而上就把他压倒在绵软的床被。
柳如言眼睛却是望着屋顶,唇角勾起,却是一点笑意也无。到底已经缠棉了几个时辰,饶是百里长风武将出身,不到一会功夫便喘着粗气重重压在他的身上。柳如言轻问,“你满足吗?”
百里长风呓语,“满足极了。”
“可是我不满足。”柳如言声音倏地变冷,一把推开百里长风,推开门果然见着一件红色长袍搁在门边,抚上那件袍子,他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