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个念头你还是趁早打消的好,你和他,没有可能。”
“为什么?”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还不会这样问,可是由他说出来,她就偏有些不服,纯属是想和他找茬,借以宣泄心里那阵遭受他愚弄后的不爽。
“因为老师任重道远,朕还需要老师的谆谆教导呢!”
这话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连表情都做得很好,就像是一个对知识若饥若渴的莘莘学子。
可是,也得看看说话的人是谁。
“皇上没有立即要了罪臣的性命,罪臣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何来教导一说。”
“既然如此,老师何不以身相许?”
“哈、哈、哈哈……请皇上饶命,罪臣实属贪生怕死之辈,还不想那么早地去见阎王。”
“老师这样说……朕可是会伤心的呢!而朕伤心的时候,说不定会立即要了老师的性命。”在说这样的话时,那双眸子依旧是灿若星辰,美好如昔。
“要杀皇上早就杀了。”
“哦?怎么个早法?”这个人十分具有刨根问到底的精神。
“早在天启的时候我多次当众使你颜面扫地,你就有得是机会,早在你发现我并不是真的霍凤的时候,你也有机会,早在你的满朝子民呼喊着让将我处死的时候机会又光临了你,而当那火箭射向我时,我根本躲避不过,闻人吟也无法来相救,还是机会,你完全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乱箭射死,还有,我在马车上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是,你却迟迟未动,反而在我醒来后毫不掩饰地出声让我知道你是谁,司马天熙你如若要杀我,早就杀了。”
这是她第二次分析别人到底错过了多少杀她的机会,而分析完毕后,连她自己有些感慨了,原来自己曾经那么多次都面临生死一线过,能活到现在,当真是不容易啊!
“呵呵……”司马天熙浅笑出声,“那诛杀令呢,老师怎么看?”
“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女子眉目间一片淡然,她竟然不在乎?一股无名的怒气开始在司马天熙五脏六腑内攒动着,难道就是因为有冷和……不,闻人吟在,所以她才对自己如何对待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吗?
他冷冷一笑,唇角微掀,“喔,那换做是你,老师,你猜我千里迢迢地带着一百影卫把你从闻人吟身边劫走,目的为何?”
“罪臣愚钝。”他的心思何其复杂,她不想白白浪费脑细胞。
“不如请皇上明示。”
司马天熙冷哼了一声,吐出两字,“杀你!”
然而,却久久未有动作,哪里是要杀人的样子。
“杀人之前还大费周章地救,皇上真是别出心裁。”她忍不住嘲弄道。
但他却并未就此生气,反而只是淡扫一眼,气氛顿时有些诡异,只听他在冷不丁道,“你不会想知道朕真正的目的的。”
如若他说出来,只怕她一定会立即后悔听到。
而他,却不会后悔说出。
马车外‘笃笃’的叩门声再次响起,影卫的声音有些急促,“皇上,对方似乎并不是地炎三皇子府的,一来就狠下杀招,到目前为止已经牺牲四人……不,五人了。”
因为又一道惨叫声响彻夜空!
“一定是闻人彦的人!”除了他,霍凤想不出在地炎还有谁会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还有多久进山?”司马天熙一脸平静地问道。
“快了!三十多里路。”外面影卫答道。
山路弯多不利于马车飞驰,而停下马车改乘单骑的话明显不现实,太耗时,如此情况下……
霍凤心中快速一想后,问道,“对方还剩多少人?”
影卫将后方一扫,快速答道,“现在还剩下十六人!”
对方还有十六人,而我方影卫还剩五人,虽然都是精英不在数量,一个影卫对付三四个人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离下一站还需翻过一座山,这期间肯定还会有追兵,且会是两股势力的追兵,如此消耗之下,形势会更加严峻……
“这把剑已经饥渴了很久了。”司马天熙唇角微微一勾,目光冷峭。
“辟天?”
难怪从追兵出现起,她总觉得他的姿势有些怪,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得笔直,膝盖略微地打开与双肩距离平齐,一手食指在搓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手按在一边。
难道……那按在手里的就是那把辟天长剑?
剑身三尺,黑色。欲知辟天,观望其纹,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切玉如泥。
后面那是古书上对这把威道之剑的记载。而在现今这个大陆上,谁都知道辟天代表着什么,代表一个人,天启皇帝司马天熙。
一把辟天跟随他打了不少战役,但对这把旷古烁今的名剑她也只是听说而已,现今它竟就出现在咫尺,想想也是,马上两国就要开展一场恶战了,司马天熙要亲征,怎么可以少得了辟天的陪伴呢?
现在再想想,莫不是在闻人吟府中他救下自己时用的那把剑就是辟天?难怪如此犀利,轻轻一挥,就犹如万丈光华瞬间绽放。
但那也只是辟天匆匆地露一个小面而已,天启已经太平了许久了,这把名剑也已经孤寂许久了,的确是时候出来磨一磨,为迎接更大的杀戮进行热身。
“皇上,我等誓死与敌人周旋到底,您实在没必要动用辟天……带着霍大人平安回到战场才是关键啊!”影卫的声音中有着决绝。怎么可以让皇上亲自出手呢?那本是他们的职责,保护主子,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