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会乱了阵脚,可是……你确定你要一直采取这种循序渐进不温不火的方式而不把火烧旺一些?”
“账本还不够?买官卖官呢?”
“男人一辈子在乎什么?功名利禄,金钱美人,无非是这些。就算是你高高在上的父皇也不例外,要做就把全套都做齐全了。让他知道他一直信任的太子在私吞他的钱,还不足以让他有地位危机感,对太子心生罅隙。”
闻人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在安静的时间里,霍凤连续打了两个老长的呵欠,“胡编乱造,坑蒙拐骗,人不卑鄙枉为人,司马天熙要是事事都像你这样,天启的皇帝早就换人来做了。”
“这倒也是。”闻人吟苦笑道,却不是因为女子对自己的批评,而是……
司马天熙……虽然她提起这个名字时的语气是如此自然顺应环境,可是,他却心里在忍不住地想问着她……
这些日子以来,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想着他?
然而,他不敢这样问出口。
“闻人吟,再卑鄙一些吧!历史是胜利者来抒写的。”霍凤淡淡道。
闻人吟却皱起了眉头,“我更喜欢你叫我冷和。”
“冷和,是天启的叛徒。”
“国家利益,由不得我选择。”闻人吟只能再这样解释着,‘叛徒’二字烫伤了他的灵魂,他知道自己终其一生都会背负着这个罪名,但她的依旧未能散去干净的怒气,却是一把直直插在他心尖上的刀子!因为那说明她仍心系天启,心系……司马天熙,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你是闻人吟,只能是闻人吟。”
看着女子那冰冷尖锐的目光,闻人吟咂了咂嘴,欲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吐出的却是,“你累了,不打搅你了,睡吧!”
地炎xx年,与天启的战争已经在边界小规模地进行着,双方浴血的将士都在小心翼翼地隐忍着,等待着后方大规模军备物资的支援以及……这场蓄谋已久战争的真正统帅来临,鼓舞士气,引导通往最终的胜利。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局势下,就是在地炎前线对他们的太子殿下日夜期盼的时候,就在闻人彦已经整装待发同司马天熙在战场上来一场生死大战的时候,一本破旧脱线血迹斑斑的册子从遥远的西北抵达了地炎的帝都直至朝堂!
看似普普通通,书写甚至杂乱的册子却是上一任由朝廷派去负责兴修西北水利的工部侍郎赵尺的生前之物!曾经西北水利工程一夜决堤,工部侍郎赵尺深夜暴毙,此事在朝野轰动一时,刑部受皇帝口谕立案以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案情依旧是悬而未破,反而一些牵扯在其中的大小官员皆相神秘死亡,一切只因传闻赵尺生前曾将西北水利工程所用消耗费用记录在册,本要呈上帝都,然而在其死后,那本传说中德账册不翼而飞。
而如今,时隔一年多,就在刑部对此案一筹莫展,人们也已经开始有些淡忘的时候,那本传说中的账册被呈到了皇帝闻人纣面前,顿时震动了朝野!
刑部已经在日夜赶工地对账册进行破译,真相大白是迟早的。一时间,开始人心惶惶起来,尤其是……太子一党!更有甚者,民间开始风起一种传言,听说西北水利之所以会一夜决堤,是因为有人把朝廷专拨于工程上的银两给贪污了大半去充盈军备物资!
一时间,那原本就对攻天启不甚赞成的小股势力开始大肆地举起了反战的旗帜!战争是阴谋!为了战争让堤坝一夜决堤导致下游百姓死伤过万!如此血债,朝廷必须先给一个交代!
正在前线作战的将士中不乏反战派的亲属,虽然朝廷已经在第一时间对消息进行了封锁,然而越是如此,民愤越大,在这样的关头,竟出了这样的事!
“杀!统统都杀!”大战在即,闻人彦已经按捺不住了,犹如疯子一般在东宫大殿里对忠于他的臣子们咆哮着!
怎么能让区区小事阻碍了他的千秋霸业?
不管是谁在破译那本账册,杀!
不管是谁在举着反战的旗帜,杀!
不管是谁把消息走漏去了前线,杀!九族都杀!连坐之下,邻里无一幸免!
只要他灭了天启,谁还会去计较区区决堤之事?银两是他亏空的又如何?他不是为了自己谋利,而是为整个国家!那些银两如今已经统统转化成了军备物资,正源源不断地送往战场!
而就在闻人彦如此暴行之下,为征北雄狮践行的盛宴依旧按照原计划在宫中举行着。对此,大部分人都报以不理解,为什么在这风头浪尖上还提起战争?然而,当朝堂上大臣把天启皇帝司马天熙已经提前带兵开往前线的消息一公布,顿时哗然!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规模战争,已经是势在必行了。难道放弃抵抗,被动挨打吗?
所以,这仗,要打。
而主帅……还是太子殿下吗?
对此,朝野上下提出了质疑。
于是,原本该在这场盛宴上作为这支雄狮的主帅接受各方祝福的闻人彦一下子被刻意地遮掩住了光芒,人人都在祝愿着雄狮凯旋归来,却没有人提及他,似乎……他已经与雄狮无关。再加上心情明显低落的太子殿下在一个劲不断地喝着闷酒,两只眼珠子时常杀气腾腾地盯着每一个人,因而更加没有人敢上前与他多说几句了。
一场盛宴,因而并没有预期的疯狂。第二日,各与太子关系格外亲密的党羽正在家中宿醉未醒时,突然一个秘闻劈头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