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份劈柴的伙,莫小白不但没有抱怨什么,甚至还有些窃喜,自己也不知道高兴地什么,反正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在心头挥之不去,每每想到,中午饭会和凌紫藤见上一面,心里便满足了。
每天忙碌的生活,时间却变得容易淡忘了,秋去冬来,转眼又到了一年冬天。
虽然雪未降临,但山上的气温却降得厉害,还是穿着一身单衣的莫小白被山风一吹便冻得直发抖,而此时,却还要顶着冷风继续劈柴,有时刚将木柴放好,一阵冷风呼啸着吹来,地上的木柴便被吹的七零八落。
“看来这柴也劈不了几天了!”莫小白心里暗暗道,轻叹了一口气,劈不了柴,就意味着和凌紫藤不能再见面了。一阵剧烈的寒风吹来,莫小白心神一阵恍惚,手中的斧子突然滑落,结结实实的打在莫小白的脚根子上。
“唔!呃……”莫小白一下子痛苦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按住被砸伤的脚,死死忍着痛苦就是不哭出来,这样的痛不足以让他流泪,今天,莫小白十五岁,十五岁的他已经懂得了很多,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爹留下过一滴眼泪,所以,莫小白对自己发誓再不会随便流泪了。莫小白脸上的颜色在不停的变换着,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也开始从头上冒出,莫小白从柴堆里抽出一支细细的木棒含在嘴里,痛苦才得以减轻,此时此刻,没有谁能帮助到他,只能等到中午来人才会被人发现。
莫小白头一次发现时间变得好慢好慢,每一刻钟都过得那么缓慢,好慢!好痛苦!有种好想哭的冲动,莫小白猛地昂起头,闭上了眼。因为眼泪已经充斥在眼眶中,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泪水马上就会流出来,那么之前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小白似乎已经感觉不道疼了,只是有种晕乎乎的感觉,让人很想睡,似乎睡下去,便能忘了所有的痛,所有的哭,莫小白似乎看到了他的爹娘在呼唤着她,睡吧,三儿!莫小白也很想睡下去,因为他已经累了……
“莫小白,莫小白,你怎么了?莫小白!啊!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莫小白,你不要吓我啊,莫小白!呜呜呜……”凌紫藤一边哭扯着,一边使劲的摇晃着莫小白的身体。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莫小白躺在地上,走近了竟然是这么一番情形,只有十四岁的她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又惊又吓的情绪下,嘤嘤哭泣了起来。
昏迷中的莫小白似乎听到了什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凌紫藤的模样,想要笑却发现嘴被堵住了,莫小白艰难地支起一只胳膊,想把嘴里的木棒拿开,却怎么也碰触不到。
凌紫藤回过神来,发现莫小白还在动,似乎是想拿掉嘴里的木棒,于是心领神会之下,便伸手把莫小白嘴里含着的木棒使劲拉扯了出来,木棒上带有五个深深的牙印和几丝血迹,凌紫藤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我…没事!”莫小白努力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裂开嘴对着凌紫藤傻傻的笑了,笑着笑着便一下晕死了过去。
……
等到莫小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床上,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发生的事便是听刘小虎说起了。
“你晕过去之后,凌紫藤便立刻找来了刘小虎,我和她俩一起把你抬回房间,凌紫藤又特地去后山山洞的炼丹师傅那里为你求来一粒丹药,这才把你求活了过来!”话没说完,一滴清泪悄然从莫小白的眼尖滑落开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至情至性之人,泪亦无声,只有这一滴清泪,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真性真情!
就在知道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莫小白就在心里认定,他的这条命是凌紫藤救的,是他欠凌紫藤的,假如来日,凌紫藤有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挺身而出。
就在莫小白暗暗思索的时候,刘小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看来他也开始忙着修炼了,只有自己还在做着这些凡尘琐杂之事。默默算了算日子,莫小白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半时间了,再过半年便可以通过考验,正式开始修炼了。
春回大地,因为上次莫小白劈柴受伤的缘故,所以清虚子便又换了一人替他,莫小白还是做回了原本的看守药园之事,这一次,青木子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变了几许,不冷不淡,但是却把小黑真正还给了莫小白,让莫小白对于这位老者的看法不禁好了许多。
“吱吱…咯咯……”
“小黑,你乱叫什么,我在想事情!”莫小白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望着天空。一只手拨弄着地上的杂草,满脑思绪不知飘向了哪里?
“吱吱…咯咯……”
“你问我想的什么?”莫小白轻叹一口气,思而不语。自从那次昏迷前最后睁眼看到凌紫藤一眼,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道她过的是否安好?想着想着,莫小白便不再搭理小黑,任由自己的思绪飞入九霄云外。
和往常一样,莫小白早早的起床准备去看守药园,这时候,刘小虎却在门外等着他,不由让莫小白微微一顿,难道凌紫藤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虎子,你怎么在这?”怀着不安的心情,莫小白轻声问道。
“小白,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刘小虎搭上了莫小白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知道啊!什么日子?”
“你跟我走,边走边跟你说!”说着就拉着莫小白往外走,莫小白虽然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刘小虎在卖什么关子,但是他相信虎子不会故意骗他的,所以还是乖乖的跟了去。
在通往道观的大殿路上,刘小虎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莫小白,原来两年之期到了,刘小虎不说,莫小白还没有注意,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了,自己也已经十六岁了,个子虽然不高,但比起以前,却是长了不少。
两年的试验期终于结束,莫小白也是满心欢喜,自己终于可以学习仙人的法术了,在这里做了两年的打杂小厮,每次看见别人在天上飞来飞去,那种羡慕可想而知,苦苦等了两年,终于有机会踏上修仙的道路了。
到了紫青观大殿,总共有着五位长者就坐,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莫小白一直低着头,偶尔朝着周围偷偷瞄一眼,发现除了自己,凌紫藤也在这里,但是莫小白却不敢过去和她打招呼,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样被找来的小厮到现在他还不认识。
“咳咳……”坐在大殿正中央位子的人轻咳了两声,开始发话了。
“贫道紫青观现任观主清灵子,你们四人本为山下凡人,但被本门护法长老清虚子选上山来,经两年历练,你们可愿拜入我紫青观下,一心向道,直至仙路而不悔!”清灵子说话不知用了什么道法,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大殿之中产生了阵阵回音。
“弟子愿意!”四人同声说道。
“那便罢了,四位长老各自挑选一名作为弟子,纳入本门,贫道修炼之事还未完,先去可好?”清灵子说完朝着下方看了一眼,只是四位长老谁都没有应声,清灵子眉头轻轻一皱,稍稍放出一丝气息,下面莫小白他们倒是没有感觉到,但座上的四位长老每一个不是大惊失色之下连连称是。
待清灵子消失在大殿中,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清杀子长老面无表情的将刘小虎拉到了他的旁边,然后坐下闭目养神。长老中唯一的女性把凌紫藤拉到了身边,清虚子连忙把最后一个莫小白不认识的小厮也拉到了身边,最终只留下莫小白,无人愿意将其纳为门下弟子。
莫小白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四位长老,却没有一人愿意理睬他。
“扑通!”莫小白情急之下,竟然跪在了地上!
“各位长老,求求你们收下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莫小白低着头说道,还是没有人理睬他,大殿的所有人只是看着,冷冷的看着,像看一只在跳舞的猴子。
莫小白在心底暗道一声,对不起!爹娘。便朝着所有人磕了一个头,大殿里的人目光稍稍有所改变,却还是没有人行动。
“砰!”第二个!
“砰…”
“够了!你们都不要便罢,何苦为难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站出来说话的是清木子,他将莫小白扶起,看着眼里噙满泪水却没有哭的莫小白,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只见清木子袖袍一挥,卷着莫小白眨眼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上,大殿不知何人传来几许轻叹声,便陆陆续续都散了。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莫小白对着清木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行了拜师之礼,清木子也是轻叹一口气,莫小白跟在自己身边好歹都两年了,现在又是自己的弟子了,也是该告诉他关于修仙之事了。
“好了,我还是唤你小白好了,小白,你先去歇息,明日把行李整整,搬来这里,为师帮你准备一间洞府便罢!”清木子不惟不怒的说道。
“是!”莫小白咧开嘴傻傻的笑了笑,便拜别了清木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路上,莫小白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树下若隐若现,莫小白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莫小白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