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巳时将末!
荒郊官道。
微风拂面、骄阳似火……
那少年蹲下身在那姑娘耳旁柔声道:“林玉箫,林玉箫就是那个人,不知姑娘想不想生吞他的那颗滚烫的心呢?”
谁知那姑娘也转过头来,几乎是嘴唇贴着那少年的嘴唇,微启朱唇,同样柔声道:“以前想。”
那少年也不避讳,柔声道:“现在呢?”
那姑娘嘴唇又近一步,依旧柔声道:“现在不想。”
那少年道:“那姑娘的病?”脸上露出一副花花公子独有的表情。
那姑娘道:“病又有何,大不了一死了之。”
少年道:“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儿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那姑娘道:“你是不想我死咯。”脸上也露出笑容,那种娼妓专门迷人的笑容。
谁知那少年丝毫不躲,道:“不想。”
那姑娘道:“那你是愿意为我去取林玉箫的心脏咯。”笑容不减反增,让人忍不住心襟动摇。
那少年道:“不愿意。”
那姑娘又柔声道:“那你怎样救我呢?”更加深情款款。
那少年道:“姑娘不是说,现在不想吃他的心了吗?怎么还要让我去取呢?”
那姑娘道:“好吧,既然说了不吃就不吃了。”
那少年道:“那姑娘岂不是要命归黄泉了。”
那姑娘道:“不会。”
“不会?难道。姑娘还有别的法子?”
“当然,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但讲无妨。”
“要治我这病其实也不难,只要……只要……”
“只要怎样?”那少年道。
“只要……只要你能回去陪我睡一觉,就行。”说罢,用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那少年的下颚,挑向自己的嘴唇……
那少年轻轻推开那姑娘的玉葱,笑着道:“只要睡一觉就行吗?”
“对,只要睡一觉,不过……”
“不过怎样?”那少年道。
“如果你想让我多陪你睡几觉,也……”
“也怎样?”那少年道。
“我也会答应的。”那姑娘轻佻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会不愿意?”那姑娘笑着道。
“可能会。”那少年正经道。
“哎,那就算了,不愿意也好,睡得多了,就会感到乏味。”那姑娘感觉失落道。
“如果我也不愿意跟你回去睡呢?”那少年又问道。
“不会的。”那姑娘自信道。
“何以见得。”
“我长得并不丑。”
“的确,非但不丑,还很漂亮,比世上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漂亮。”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床上功夫也绝对比世上绝大部分女人都好,好得会让你舒服上天的。”那姑娘又露出那轻佻的笑容。
“哦。”
“所以,跟我回去睡觉,觉得不会比你去益州的好处少。”
“嗯,可以考虑。”
“而且去益州,迟早都行,又何必急在一时。”
“的确。”
“那你是愿意啦。”
“还是不愿意。”
“为何?”那姑娘已经有些怒意。
“我不想放弃益州之行,而且今天非去不可。”
“你……”
“姑娘也不必生气,我又没说不陪姑娘睡觉。”
“益州我可不去,我不喜欢在战阵中做。”那姑娘已经有些直接。
“也不在益州睡,我也不喜欢在战阵中睡觉,那样会睡不踏实的。”那少年道。
“那在哪儿啊?”那姑娘问道。
“既然姑娘想让在下陪你睡觉,哪里不是一样。”
“那你说哪里呢?”
“我觉得这里就不错。”
“这里?”那姑娘有些疑问。
“嗯,阳光下,微风中,青草旁,多有情调。”
“可是这里……”
“姑娘不愿意。”那少你道。
“可是这里是荒郊野外,而且在大道上。”
“荒郊不更好吗,有激情。”
不待那姑娘说话,那少年又道:“大道上就更好了,可以让更多的人学习学习姑娘的功夫。”
说罢,便“呵呵。”笑起来。
“除非……”
“除非怎样?”那姑娘道。
“除非姑娘是怕在大道。上不能尽施绝招。”
“怎么可能?”那姑娘急忙道。
“那不就行了。”说话间,那少年已经伸出双手去搂抱那姑娘,那姑娘也不停顿,丝绸外衣一下就从身体上滑下,露出雪白的肌肤,那红色的肚兜也若隐若现……
“姑娘倒是挺慌的。”那少年调侃道。
那姑娘不理,双手勾在那少年的脖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落下,露出大半个身体,雪白的,光洁的,如婴儿般得肌肤瞬间就展露无疑,那件小小的肚兜也是半透明,里面的内容呼之欲出,歪着头,呢喃道:“我的身体好看吗?”
少年道:“好看,非常好看。”
那姑娘道:“你可以随便。”
少年道:“你也可以随便。”
说话间,那姑娘的双手已经从那少年的脖子上缓慢的往下移动,一直移动到下身,那少年的手也一直往下伸,似乎是在配合着她的行动……
忽然,两人的行动在一瞬间同时停顿,那少年笑嘻嘻的盯着那姑娘,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那姑娘却神情愕然,木讷的盯着那少年,只见那少年缓缓的抬起刚刚放下去的手,而接着抬起的就是那姑娘的手,只不过脉门此刻已被那少年扣住,而且还可以看出那姑娘的手略微有点泛白,显然是被那少年用力过度而至。
“你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那姑娘怒喝道。
“姑娘说了已经不再吃林玉箫的心,为何此刻……”说罢眼神扫了一下那姑娘手上的一把雪亮的刀子。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姑娘还狡辩道,并且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那少年站起来,那姑娘也跟着站起来,本来她是不想站起来,可此刻脉门贝纳少年扣住,不得不站起来,那少年站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取下那姑娘手上的刀,放在眼前把玩一番,道:“姑娘这么娟秀,用这种凶器不好,还是扔掉的好“说话间,随手一掷,那刀便不知了踪影,然后那少年便转身朝马走去。
那少年骑马走过那姑娘身旁,只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便道:“既然姑娘脚伤已好,就请姑娘回家去吧,莫要遇到歹人,那时便已和在下无关。”
说完,便打马绝尘而去,留下那姑娘赤裸着上身,歇斯底里大骂道:“林玉箫,你不是人,你是混蛋……”可惜那少年已经远去,再也听不见……
六月初六!
午时!
益州城……
此时的益州城一片喧哗,城外也一片喧哗,经过一天的对峙,战火的气息更加浓烈,充斥着整个益州,整个天空……
李建站在益州城头,静静的看着城外的秦军,三十万秦军,已经列队,只等司马错一声令下,便可发动强烈的攻势,猛攻危急中的益州城……
李忠、李仁、李义也都站在李建背后,全副武装,兵刃配身,就像城外的秦军一样,只等李建一声令下……
李建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三大副将,道:“李成呢?”
李忠回道:“将军,您忘了吗?他出城了。”
李建笑笑道:“我怎么忘呢?我只是在想,看秦军这阵势,似乎不是我们单方面守就行的,今天就是决战,今天必须是决战,就算秦军不来进攻,我也会主动出击的。”
李忠道:“只要将军一声令下,益州三万雄军定要踏破司马错的大帐。”
李建又笑道:“是啊,益州还有三万雄军。”
不待李忠答话,又道:“但是今天这三万雄军就要葬身此城,你们也会。”
李忠淡淡道:“是。”似乎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根本就不必去考虑。
李建又笑道:“怕吗?”
李忠道:“西蜀男儿,马革裹尸于战场,没有什么怕不怕的,从进军营那天起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李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道:“好、好。”又转身问问李仁、李义。
李仁无言。
李义道:“我还小,不知道。死为何物。”
李建见李仁无言,静静的盯着他……
李仁才道:“我一向不喜欢说话,将军知道的。”
李建又笑笑,走过去,也用双手拍了拍他两人的肩,便走向城墙边上,向着城内密密麻麻却又为数不多的蜀军大声道:“将士们。”声震苍天。
场下顿时安静下来,安静到可以听见花落的声音,蜀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将军就要发令了,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听见他们的将军发令,久得都快忘了将军是怎样发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