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缓步的走了出去,径直的往那个方向走去,走向那长街的尽头。
也许是为了再见那倾城的妩媚,也许只是为了挥散心中那一缕的不甘。
我走上了桥头,面临着霖惜河畔的风光,不自觉的长长舒了口气,是发泄的抑郁,是挥洒的愤懑,还是抛掉的负担?我不知道。
不过,今天注定我要失望了,我没有能够见到她,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幻觉,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远方那一抹魅惑的红芒,耀眼如血色的殷红,甚至,我还能闻到那一种别样的芬芳,远远的,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我循着冥冥中的指引走去,走向那朵异样的殷红。
离那朵花三丈左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花的样子,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花朵,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于帝乾,因为皇室的宗卷上都没有过这样的记载。
花开无叶,只是花儿独自的盛放,唯独没有了叶的相随。血红的花瓣玄奥的排布,如伊人眷恋的扣指,折射出幸福咫尺的温馨。
“花开不见叶,叶现不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是为彼岸花……”
我的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了这样的一段话语,彼岸花,花的名字是为彼岸,彼岸……
我似乎将要想起些什么,却又始终抓不住那一丝的轨迹。
突然地,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幽香,刹那间,我的灵魂似乎得到了洗涤,脑海深处猛然的冲开了什么东西,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竟如同洪水一般涌来,瞬间将我淹没:
我是倾夜,天界绫星幻域神族的王,我的父王则是绫星幻域当代的帝,掌握着神族至高的权利。
天界其实与凡世几乎一样,就连的时间也与凡世同步,但不同的是,我们神族和魔族的寿命都很悠长,而且我们拥有凡人向往的法力。虽然我们二十五岁成年,但是我们却可以活过万载的时间,法力深厚的甚至可以活的更久。
我们被称为神,却依旧没有脱离人的范畴,我们还是有七情六欲。
我们神族与天界灾灭之汐的魔族天生就是仇敌,在经历无数次战争的血腥之后,双方都感到了疲惫和力不从心,于是战火暂时的熄灭了下去,彼此便和平了千年。
然而我的降临却打破了这暂时的宁静。
我被誉为神族历史上最为伟大的王,亦将是最伟大的帝,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得到了神族圣器——夺天造化笔承认的人,这就意味着我在神族里拥有超越任何人的权利和力量,当然,我也是神族帝王的唯一人选。
神族皇室的孩子,在降生的时候,都会请出圣器为孩子占卜前程,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了它的承认。
天界有三大禁忌之器,排名第三的是魔族的圣器天邪圣皇镜,夺天造化笔排名第二,而排名第一的至强之器却只存在于传说里,现世没有人见过它是什么样的,只知道它叫亘古乾坤图。
我的降生为神族带来了希望与耀光,他们也坚信着,在我的引领下,神族终将会到达一个最为辉煌的顶峰。
然而,就在我降生的一刻,天邪圣皇镜突然地为魔族推测出了命运的轨迹:覆灭系倾夜,存亡只在一念间……
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结果带来的自然是魔族无边的不安和恐惧,对我的暗杀肯定会接踵而至。而这些,夺天造化笔都已为我推测了出来。
就算是这样,背负着如此的骄傲和责任,手握着这样的权力,我亦可以行动自如,虽然有巅峰强者护卫,但我的行为完全不受任何拘束,因为我是倾夜,我是神族最伟大的王。
但是,即使我的地位是这样的超然,我也会感到孤单,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因为我的父王一生只爱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母后,星湮,另一个则是妃研。
我的母后生下了我,而妃研却没有子女,这便注定了我的孤独。
神族的帝都叫燧星城,而城后面有一座神山,历代的君王退位之后都会居住在那里,包括那一代得皇亲。而我的爷爷引羯也住在那里。
那个时候,我除了在宫殿里玩之外,我只会去星烨之怅,去那里找爷爷陪我玩。我记得,在那个地方有很多我不认识的老人,大部分的人都比爷爷还要苍老,而他们的法力更是卓越无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有的是爷爷的父王,甚至是爷爷的爷爷,还有一些是上几辈的皇亲国戚。
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因为都过了不知道好几代了,他们与我之间的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已淡了很多,也只有我的爷爷最疼我。在那里,我也只愿意和爷爷说话。
在我的妹妹出生以前,父王要忙于国事,母后也没有时间陪我玩耍,孤单的我找不到玩伴,也只能去找爷爷陪我,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躲在爷爷的怀抱里看星烨之怅漫天的星耀。
在我孤单的玩耍和刻苦的学习仙术七年之后,妃研终于为我的父王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曦若,我终于可以不再那么孤单。
我记得,当我知道自己终于有一个妹妹的时候,我高兴的几乎雀跃起来。
然而,当所有人都为曦若天生的可爱所惊叹时,神族的圣器,夺天造化笔竟然在瑟瑟发抖!
这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尽管及时封锁了消息,却还是依旧引起了整个神族上层的恐慌,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曦若被认为是将会带来灾难的孩子,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被强行从妃研的身边带走,打入了那冰冷的怆宁宫。
我为父王当时的决定感到气愤,夺天造化笔的发抖并不能代表着什么,也许是它自己的错误,怎么可以把莫须有的罪责都加持在曦若的身上?!
可是气愤归于气愤,在神族高层人们的恐慌和排斥下终究还是大势所趋,即使是我和父王也不能改变什么。
不过,因为我的特殊,即使父王下了禁令,严禁任何人探望和进出怆宁宫,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
所以,在曦若被强行带走之后,她的母亲妃研找到了我,哀求着我照顾她,因为整个燧星城里只有我可以做到。
当然,我答应了她,我不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对自己的妹妹感到排斥,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她是那样的可爱,是那样完美的小女孩,我最亲的妹妹,怎么会是灾难的孩子?
我清晰的记得,当我步入怆宁宫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
我的妹妹曦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墙角,双眼早已被泪水浸的通红,可爱到近乎完美的脸蛋也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她的口中一直的呼唤着自己的母亲,可是却无人应答。
看到若若这样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一样,在那个时候,我便对自己发誓,不再让她受到委屈,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不可以伤害我的妹妹,曦若。
我快步的走向了她的位置,在她无助的眼神中将她抱起,轻轻的吻过她的额头,对着她说:“若若,乖,不要害怕,有哥哥在,哥哥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缓缓的抬起头,紧紧抓着我的肩头,带着哭腔对我说:“哥哥,若若好怕黑,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我蹭了蹭她可爱的脸蛋,柔柔的说:“若若乖,哥哥不会离开你,哥哥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现在乖乖的睡一会儿,好吗?就在哥哥的怀抱里入睡。”
那时的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也许是她哭得累了,不过二十个呼吸,她已然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