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冷哼一声:“是谁这么大口气?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人嘿嘿笑道:“王法?老子主子就是王法,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怎么着?不服?”
琳琅轻哼一声:“你家主子是谁?我记得王掌柜可没这么大气魄!”
那人还未答话,他身边的一名打手道:“王掌柜?什么王掌柜,我们主子是天家姓,说出来不怕吓着你,小姑娘,别多管闲事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琳琅心中一惊,天家姓不就是赵姓?难道王仁远卖了这铺子?
琳琅转头对郑三叔道:“三叔,你一直守着这铺子吗?这铺子什么时候停业的?”
“三年前,清小姐卖了这铺子……这铺子就关门了,拿不到工钱,大家伙都走了,都走了啊!”三叔说完,抱着头呜呜哭道,“我从十几岁就守着这铺子,实在是……”
琳琅大惊,怎么可能?难道王仁远买过这铺子去根本没有开门做生意就直接转手卖了?
那胖子打量的琳琅两眼,面上一抹惊恐转瞬即逝,他上前道:“这老头不走就暂时留着吧!等铺子卖了,看看新主人愿意留下他,便留下,到时候新主人若不愿意,我们可也没办法。”
“这是两万两银票,铺子本座买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众人纷纷看去,就见一名黑衣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步朝这边走来,他浑身冷冽,挺拔的身姿仿佛出鞘的利剑,站在众人面前就仿佛俯视天下的神邸,一双黑眸如幽幽深潭,话虽然是与那胖子说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一身布衣,明眸清澈的女子身上。
“是你?”琳琅一惊,这人竟然是莫名其妙出现在百草园,莫名其妙的骂她是傻瓜,又莫名其妙的离开的那人。
琳琅皱眉,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带着一股阴冷,不像是人该有的气息,但是他又明明是人……除非,他是什么道行深不可测的妖鬼?
琳琅这样想着,目光落入他深潭般幽深的眼眸里,几不可察的打了个寒战:这人貌似是盯上她了呢!
胖子惊呼出声:“你出两万两?”这座铺子顶多值个一万三千两,这人开口竟然就是两万两,也太大手笔了。
琳琅听了胖子的惊呼,看着这面具男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开口就是两万两,这人知道行情吗?还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怎么?不够?三万两!”
面具男面不改色的再砸下一万两,琳琅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充满怜悯,冤大头啊冤大头,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冤大头!
“三……三万两?”胖子伸出了三个指头。
琳琅看他又要开口,毕竟有一面之缘,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变成更大的冤大头,一把拉过他来:“你这么有钱,怎么不用鬼推磨?”
面具男古怪的看了琳琅一眼,冰冷的眸子似乎柔软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不用鬼推磨?”
后来,当琳琅知道他不但用鬼推磨还用鬼烧饭煮茶神马神马的时候,遥想当年的问话,还深深感叹了一把自己的一语成谶;不过此时的琳琅却没心情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琳琅听了这人的话只觉的孺子不可教也,真想要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压低了声音:“这个铺子一万三千两就足够足够了。”
不待面具男说话,胖子却挤了上来:“成交成交,三万两,三万两,做生意贵乎诚信,说好了就不能再改了。我们现在就把手续办了,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地契。”
胖子说着,一把抢过面具男手中的银票数了数,全部揣进兜里,拿出两张契约来交到面具男手上:“这是房契和地契,您收好了!”三万两啊!除去主子交代的一万三千两银子,他还净赚一万七千两呢!这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啦!
胖子说完,带着手下一阵风一样跑的无影无踪了,琳琅吃惊的望着胖子消失的街角,不禁感叹,那么胖的体型,没想到跑起来倒是很快。
她回头就见面具男大步走进了店里,忙追上去:“三叔在这个店里呆了一辈子了,他的手艺更是闻名天下,现在战乱停止,百废待兴,公子若想做裁缝生意,何不留下他?也算救人一命。”
郑三叔听到琳琅提起她,跟上去道:“罢了,罢了,表小姐,老奴愧对谢家!老奴……还是离开吧!”眼前的表小姐与小姐长得这么像,就连行为举止都像了七分,他不能看着她为了他去祈求别人。
琳琅急切的看着面具男,面具男冷冷吐出一句:“你看我哪里像是随便救人命的?”
“你……”
面具男伸手挑起壁上挂着的衣服打量着,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郑三,谢家的神裁缝,做出的衣服千金难买,号称金缕玉衣,如果……”
琳琅忙问:“如果什么?”
“不瞒郑三叔,本座一月之后将会迎娶心爱之人,如果郑三叔能在一月之内缝制出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嫁衣,这座店铺,便交由郑三叔经营,盈利三七分成,郑三叔觉得如何?”
“这……”郑三叔有些犹豫,他是谢家忠仆,心中感念谢家三代的知遇之恩,以至于在清小姐卖掉店铺后仍旧苦苦守着不肯离开,此时这般做,不是背主吗?
琳琅看郑三叔犹豫,心知是因为谢家的缘故,是她先背弃了他们的,没想到郑三叔却……琳琅更为自己当日所作所为感到难过,她所谓的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返回来却是当初被她抛弃的人们在苦苦追求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