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水溶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你终于如愿了。”缓缓垂下长长地蝶翼,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
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水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盖头下那一副娇羞欲语的娇颜,冷冽的眸子里是一种掩饰不住的轻蔑。
喜娘刚要上前,只见水溶挥了挥手,道:“圣驾在此,本王前厅里不敢怠慢,况且还有诸多宾客要应酬,这些就免了,你们也退下。”
说完,谁也没有再看一眼,转身拂袖离去,只留下一脸失望的王妃默默地看着那决然无情的背影渐渐消失。
月色下的喜堂处处弥漫着喜庆和温馨,水溶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庆,只有一股悲恨在心中,越靠近喜房就越强烈,怦怦的心跳仿佛要跳了出来。
候在门口的丫鬟殷勤的上前躬身道喜,听在水溶的耳中格外的刺耳,墨眉一皱,忽的厉声喝道:“来人,此人出言无状,给本王掌嘴。”
其余的丫头心有余悸,也不敢通报,只是直直的立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溶踏步走进了喜房。
一阵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早已等在那里的王妃不由惊怯的抬头看了一眼,首先触到的一道犀利冷冽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白皙的俊面透着红红的酒色,更使得他多了几分不同平日的味道。
谁也没有做声,房里静悄悄的,看着那个有些娇羞,有些期待的穆王妃,水溶听到自己心底的那一声冷笑,既然你能做到这样,那也别怪我以牙还牙。
看了一下四下侍候的丫鬟,水溶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吧。”听着侍女们悄悄退下的脚步声,低低的关门声,穆王妃的头更低了,握着帕子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噗噗的声音,见王妃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水溶缓缓地坐下,云淡风轻的道:“王妃不用担心,外面有个丫头犯了点错,本王不过是教训一下罢了,让她知道以后怎么说话。”
穆王妃有些疑惑的看了水溶一眼,终是又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妃,水溶好看的凤目半眯着,笔挺的鼻翼微微起伏,白皙的手在宽宽的广袖下紧了又松。
“王妃如今是不是很高兴呀。”水溶的声音淡淡的,隐隐带着几分嘲弄,不容穆王妃反应过来,接着又道:“费尽心思的嫁进北王府,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穆王妃抬起头,见到的是一副嘲弄轻蔑的神色,在水溶俊美的脸上,如此的明显。低下头,穆王妃轻轻的道:“王爷此话何意,臣妾是皇上亲自赐婚,又何来的费尽心思呢。”
冷冷地哼了一声,水溶缓缓的走到穆王妃跟前,狠狠的道:“有些事别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本王就不知道。”
扬起头,水溶又道:“既然王妃这么喜欢北王妃这个名头,那本王就如王妃所愿,给你这个虚名担着,东平王府那里,对本王也不是不无是处,说不得,本王和王妃也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
微微一停,水溶看着穆王妃道:“王妃以为我说的对不对。”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面,冷淡不屑的眼神,穆王妃感觉身子不由一软,有些颤抖的晃了一下,急忙扶着床边的帐棱。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王妃当心些,北府以后还少不得要王妃撑着门面呢,如果王妃现在就顶不住了,那以后怎么办呢。”
一下抬起头,穆王妃忍不住道:“有些事王爷不要做得太过了,别忘了我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北王妃,堂堂的东平郡主。”
冷冷一笑,水溶道:“本王不会忘记,不过王妃也不要忘了,有件事可是欺君的大罪,而王妃和东平王府却恰恰做了,若是真的论起罪来,相信恐怕谁也脱不了干系的。”
“你……”穆王妃看着水溶,本来白皙的脸上微红如陀,没有理会穆王妃,水溶缓缓的转过身去,道:“王妃也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这桩交易,就知道以后该怎样做,夜已经晚了,王妃好自为之吧。”
说完,没有一丝犹豫,水溶急步走了出去,只有满室红红的颜色刺目的焦灼着穆王妃呆滞的眼神。
此后,人前的水溶和王妃相敬如宾,人后两人却形同陌路。一次院里有个新来的下人好奇的说了一句,一天后有人在井里发现了她惨不忍睹的尸体,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王爷,夜风有些凉,披上外衣吧。”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水溶的沉思,转过头去,夜色下,如霜俏生生的立在那里。
淡淡的应了一声,水溶接过如霜递上来的鹤氅,随后不经意的道:“如霜,你伺候本王几年了。”
如霜道:“已经七年了。”点了点头,水溶道:“这么久了,本王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晃眼已经七年了。”
如霜道:“王爷对如霜的恩德如霜铭记不忘。”笑了一下,水溶道:“都过去了,当年的事本王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顿了顿,水溶道:“如霜,你伺候本王这么些年,尽心尽力,以后有什么打算,出府或是嫁人自管告诉本王。”
如霜一怔,随后明白过水溶的意思,自己这些年来默默的存着这么个心思,不想水溶一下点了出来,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留,如霜一时有些黯然的道:“如霜情愿一辈子伺候王爷和王妃。”默默地转过身去,水溶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的道:“王妃恐怕不会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