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脸色比她的还难看,像只喷火的龙,每一次出声都带着巨大的杀伤力。
“欧阳静妤我告诉你,你别装出这副可怜相来给我看,我他.妈不吃你这一套,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你要再敢动我的东西试试看,我保证欧阳集团明天就会从台湾消失掉!”
她触电般的一弹,本能的扑过去,惊惧的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慌到了极点,几乎是叫喊着哀求:
“不!大哥哥,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你放欧阳集团一条生路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可情急之下的力道竟也十分的大。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嵌进他的肉里,挖得他很疼,可是他的心更疼,我没有……”什么照片?她不知道。
她退得慌乱,他珍惜了这么多年的照片,他父母唯一的一张照片,他跟弟弟曾经赖以为精神支柱的照片,曾伴随着他吃尽苦头受尽磨难一起走过来的照片……就这样被她毁了,成了透明的碎片,再也拼不起来,再也无法修复。就像他的人生,残破不堪,永远没有办法让它完美如初。
他恨恨的瞪着她的脸,就那样赤着脚踏上去,咬牙冷笑:
“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放欧阳集团一条生路?欧阳静妤,你倒是说个让我饶怒你们的理由来啊!”
静妤的心一分分下沉。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他,更不知道自已应该怎么去说。
她咬紧唇瓣,挺直脊背,眼底闪过一丝微亮的光茫,眸底有种视死如归的绝决,又像是心怀希望的曙光,那样的坚定,那样的勇敢,她除了一步步后退,令他心中莫名的震动。
蓝天豪早就气得失去了理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脚下皮鞋踩得水晶碎片噼啪作响,他拎小鸡一样的将她拎着走到窗下的休息沙发旁,随手将她粗鲁的摔过去,那力道并没有刻意控制,因此摔得静妤眼前一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恐惧与无助已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系统,麻木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往后退,而脚下更多的血涌出来,那鲜红的颜色,染红了地上茶色的开斯米地毯,像一朵朵血染的红花,诡异得让蓝天豪脸色愈发阴沉了。
“我,眼前的画面几乎与十年前重叠,他恨极了解种恐惧感,于是咬牙切齿的朝她大吼:
“你给我站住,不准再退了!”
静妤被他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本就粗黑的浓眉,几乎皱成了一个倒八字,隔了这么远,她都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幽黯狂怒的眸子里倒映出她惨白的脸,像是恨不能将她整个咬碎了嚼细了吞吃入腹,那样恐怖,像魔鬼一样。
蓝天豪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来到他面前,纤瘦笔直的身躯因为难言的紧张慌乱而摇摇欲坠,他心里掠过一抹揪疼。
不行!他绝不能心软!
她不值得他对她好,他应该做的,是彻彻底底地伤害她,让她如同他一样的绝望,再利用她来对付欧阳靖。他知道,唯有她才是伤害欧阳靖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因为人只有她才是欧阳靖最最关心的人,面对蓝天豪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只有她受伤,她难过,欧阳靖才会痛苦,才会后悔曾经对他们蓝家做出的事。感觉到他的疼痛。
蓝天豪咬紧了牙,一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他冷笑一声抬手捏起她的下颚,却发现自已的情绪被她的眼泪弄得更坏,心情也更烦。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连脚上的拖鞋掉了都不知道。地板上四处都散落着水晶的碎片,他早就知道的,他跟她已经没有未来可言,除了这场游戏,他根本毫无理由让她走进他的世界。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泪还是可以轻易地影响到他的情绪?
愤怒!说不出的愤怒!
“你给我说,你为什么要摔碎我的照片?嗯?”那声重重的尾音,带着类似于恐吓的气息,让静妤不由自主缩了一缩。她怯怯的看着蓝天豪,哽咽道:
“我没有摔碎她,她没有看到,只是不小心碰到……”
“去你.妈.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哼!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得弄清楚,现在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已不知道珍惜机会。
他瞪着那个傻傻后退的女人,和无助慌乱的眼神。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也没必要再对你们欧阳家的人手下留情!你就等着看吧,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事!”他声音又冷又硬,就像这世上最最锋利的利刃,紧硬锋利,毫不留情的朝她心里毫无抑御的地方扎下去。他的眼神更可怕,她吓得呆了,给人一种近乎疯狂的错觉。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胆敢摔碎我的照片?是谁给你走进这个房间的权力?你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他一步步逼近,差点晕过去世。
“不!”静妤尖叫着拖他的手,却被他重重的往后一掀。
她跌坐在沙发上,虚软的身子无法跟上他快速离开的脚步,只得看着他如一束光一般,飞快的来,又飞快的去,而这一来一去,那样短,却无法恢复到重前。
他脚步沉沉的走出去,直到脚下开出妖异的红花。她并不觉得痛,摔门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满脚鲜血,被困在那房间里无法离开。
她很少有这种感觉,绝望得近乎窒息,她感觉不到窗外阳光的温度,哪怕那束光正不偏不倚的打在她身上,照亮了她肩头的长发,照亮了她惨白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