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玮茂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想他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居然会畏惧一个后生小辈,但既然他有求于人,也只好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开玩笑?看来白先生是越活越无知了啊,怎么这么大把年纪,连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不可以开都分不清楚呢?”他气势凌人,好像要将白玮茂抽筋剔骨。
白玮茂微微后退一步,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是是是,的确有点老糊涂了,可是贤婿,我心里真的急啊,我走投无路了才会这么失态的。”
唐寅没有看他,眯着眸子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怡然自得的拨弄着指甲,语气悠扬而深远:“是吗?就跟你上次一样?”他顿了顿,“不过……白先生,大家都是生意人,卖过一次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再卖呢?你难道不能理解,卖的含义吗?还是你觉得,你卖给别人的东西,你还拥有最终决定权?”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我真的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诗诗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谁敢动她呢?”白玮茂溜须拍马一番,说尽好话,只求项目的事情还有转机,可他忘记了,唐寅终究还是唐寅,不是那些只会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唐寅决定的事情,绝对不是谁的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看着白玮茂虚伪恶心的嘴脸,唐寅冷笑着:“知道就好。”
“那我们上次谈过的,那个项目的事情……”白玮茂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唐寅浓眉微挑:“白先生,我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原则,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凭实力竞争的机会,但若你技不如人,也只好让贤了。”
白玮茂咬了咬牙,竭力忍下克制不住的情绪,因为唐寅是唯一可以帮他的,他必须沉住气,继续赔笑:“贤婿,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好歹是你岳父,你怎么也该向着我是吧?”
“岳父?”他嗤之以鼻:“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你和诗诗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况……”他看向白诗诗,想到她对唐宇的旧情难忘,心里更是翻腾不已,不屑的别开眼:“她不过是你卖给我的一件东西罢了,我高兴可以留着她,不高兴也可以随时丢掉,诚如你所说,决定权在我,所以,你这个岳父的称呼,还是省省吧。”
“你……”白玮茂气得双目暴突,伸手指着他,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诗诗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唐寅说的没错,她只是白玮茂卖给他的一件东西,要留要仍全是他一句话的事,可为什么,亲耳听他这么说,心里竟好像被刺穿了好几个洞一样,生疼生疼的,双腿一软,踉跄两步,才勉强扶着墙站稳。
时旋逸知道唐寅的话伤到了她,皱了皱眉:“寅,你怎么说话的呢?”
“我说的是事实,反正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只是把她当物品看待而已,你说是吗?老婆。”
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说出要白玮茂把白珍珍献给他的话!他唐寅在她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不见吗?
如果不是他撑着,她还不知道会被韦佩佳欺负成什么样;如果不是他忙里偷闲帮她处理那些可恶的绯闻,她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如果不是他百般迁就她的小脾气,她以为自己是谁?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他耍脾气的人哪个不是死的很惨?对她好还就来劲了,完全不把他当回事是吧?
白诗诗咬着唇,头垂得很低,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时旋逸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但是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白玮茂则是恨得牙痒痒:“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玮茂从没被小辈这样欺负过,颜面扫地,怒涔涔的伸手指了指他们:“算你们狠!”说完便悻然而去。
回首看了看他们俩,只觉此刻的气氛容不下他这个外人,既然他们是夫妻,而他从唐寅反常的神态里也看得出,唐寅对白诗诗多少是有些在乎了,应该不至于过分伤害她,而他如果插手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严重,只能识趣的告辞了。
唐寅将钥匙丢给保全,保全将他的车开进院子里泊好。
两人立在院外一动不动,唐寅看了白诗诗一眼,冰冷的眼底有些挣扎,尽管他心硬如铁,但看着这般楚楚可怜的她,心里的火气还是提不上来。
“你还打算在这儿杵多久?”他不悦的质问。
白诗诗隐去眼底的凄凉,脸色平静了看着他:“今晚可能就我们两个,爸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佩姨有牌局,也不回来了。”
“哦,那你的宇哥哥呢?”他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白诗诗倒吸一口气,她不喜欢他用这样质疑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爱着唐宇,可她从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说公司里有些事要处理,会晚点回来。”
他眸光明暗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去换件衣服,今天跟仔宦他们吃饭。”
她点点头,转身先回屋去了。
唐寅跟着她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失去唐宇,真的让她那么痛苦吗?他哪里不如唐宇?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念头,他甩了甩头,想这些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犯不着跟唐宇去比,韦佩佳害死他的母亲,分裂他原本幸福的家庭,他要把他们母子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