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屋子里,凤浅有些焦急的翘首看着门外。一边的百里冰倒是很惬意,玉手拿起一个陶壶,惬意的往杯子里倒着水,端起杯子,细细的品着。一边的小黑猫,则是趴在百里冰的脚下睡着觉。
“冰奶奶,他受伤了,还中毒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凤浅转到了百里冰的面前,重复着同样的话。
“恩。”百里冰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依旧细细的品着茶,“这花茶味道倒也不错。”
“冰奶奶。”
百里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凤浅:“你关心他?”
“我只是不喜欢欠人东西!”在百里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凤浅手托着下巴,“他放过我一次,所以我这次才想救他的。以后,也就两不相欠了。”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百里冰轻轻的说着。那个男人的心思,她很清楚。这个孩子,是他定下的猎物。只是,那个男人,值得托付吗?
百里冰思索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自从三岁那年,她误闯入这儿后,她也便这儿的常客。她身上的那个秘密,百里冰却一直没有说出。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满了十五岁,就算她不说,凤懿轩也会说出来的。然后,这个孩子的一生,便会埋葬在这个皇宫里。将一个国家的兴亡寄托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真是荒谬。
只是一个云游僧的狂言,紫刹临,天下定,凤懿轩便不惜出动大量兵力,找到了云游僧所指的村落,强行把那个据说怀有紫刹女的女人带回了宫中。国家的兴亡,看的是怎样的国主,而不是所谓的命运。
百里冰的目光又瞄向了低着头困扰着的凤浅那,宫里一直传言,这是一个痴公主,但是百里冰看的出,她是一个聪慧的孩子,从小,她就在伪装自己。有时,百里冰倒是觉得奇怪。明明是个未涉世事的孩子,但是有时候在她的身上却能够发现一种莫名的沧桑。她的心一直是封闭的,这一点,百里冰很是清楚。只是这原因,她猜不透。
“浅浅,你的母后提及过你的生母吗?”百里冰抱起了睡在地上的小猫,轻轻的摸着它的毛发,看似无意的问道。
“偶尔会提到,但是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趴在了桌子上,凤浅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有点饿了。哎,现在不是考虑肚子饿不饿的问题。那个男人,究竟能不能破解那道阵法啊。时间,感觉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冰奶奶,他……”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浑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冰妃娘娘。”
听到这个声音,凤浅猛的一回头,那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出来就好,凤浅舒了一口气,并没有露出多么欣喜的表情,只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什么冰妃娘娘!”百里冰将怀里的黑猫放在地上,黑猫只是睁了一下眼睛,又继续眯上了眼睛,打着盹,“没有想到,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的清楚我的事情。”
百里冰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他。看到男人的容貌,百里冰有些吃惊,在看到他那茶色的眸子时,百里冰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难怪你会这样的了解我,原来如此。”
男人淡笑,刚要说什么,忽然他的脸色有些变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身躯慢慢的倒下。百里冰身影迅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身上迅速点了几处穴道,扶住了男人的身躯。
“冰奶奶,他……”凤浅惊呼一声。
“无碍。”百里冰的手一挥,一条白色的玉带从她的衣袖中飘出,缠住了男人的身躯,一用力,百里冰将男人稳稳的送到了一边的塌上。
踱步,走到了塌边,百里冰看着男人的气色,拿起了男人的手,仔细的把着脉:“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恩!”凤浅点点头,“我为他把过脉,这毒,中原很少见,是西域那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一顶红。”
看了一眼男人的胳膊,那儿有一道红红的线,时间越久,这条红线便会蔓延的越长,当它蔓延到肩膀时,也就是人的死亡之日。一顶红,这是西域有名的毒药。赞赏的,百里冰点点头。
“浅浅,这人交由你来医治。”百里冰看着凤浅,嘴角带着笑意。
“我?”凤浅指着自己,她虽然会诊断,但是一来身边的药材不足,二来她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所以才会带他来找百里冰的。
“恩。”百里冰点点头,“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了,也该是时候亲自试验一下了。”
“可是……”凤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解毒的方法,她也想过,一顶红的毒性与断肠草相克,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就按照你所想的方法去做。”似乎看出了凤浅的犹豫,百里冰鼓励般的看向凤浅,“浅浅,总有一天,你需要自己面对一些事情。不踏出第一步,是不行的。放心,出了漏子,我会帮你。”
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问题,有些为难的,凤浅看了一眼睡在塌上的男人,再看了一眼百里冰。
“以毒攻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声音飘渺的说着,百里冰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站在塌边,凤浅凝视着脸色苍白的男人,拿起了他的胳膊,在掀开衣袖,看见慢慢增长的那道红线后,脸色微微一变:“算了,我就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初一十五,我会为你烧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