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然冲着微疼的伤口吹了口气,脑中细细揣摩这次行动的细枝末节,这样周密的陷阱明摆着就是等着他的人来跳。
不仅如此,他们此次的扑捉行为也是有针对性的,看似一点也不茫然,否则也不会周全到纹丝不露。
昨晚若不是遇到那个大脑不甚健全的英国妞,暂时得以寄居,掐正了巡逻警卫的困倦期,他也不会出来得这般容易。
没想到,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出卖离家,出卖他离然,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死活的东西。
离然眼睛眯成新月状,咧开的嘴角擒着一抹杀戮。
“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离风同样将眼眸半眯,光芒烁燃道:“在蓝媚夜总会安插几个得力的人手,什么也不用干,就细心的盯着蓝媚。”
那个媚眼含笑的女子,绝非简单的尤物。
离然挑起俊眸,眼中快速煸起一道波浪,声音却不自觉化得淡软:“查到林妙言的消息没有?”
他的话像一丝轻缕之风,扫过离风的心坎,跌宕起伏。
“派去林家庄的人来报,说林妙言的母亲被人杀死。许林赶过去时凶手已经跑了,并未作过多停留等待林妙言出现,想来是闻到许林已经赶过去的风声。”
“后来呢?”离然伤手攥拳,白沙布上渗出丝丝腥红。
“许林走后显然凶手又杀了回马枪,等到许林意识到再赶回林家庄的时候,那些凶手全部死了。除此之外没见其他人。”
这一点另他费解,周遭地界被他的人翻遍了,除了那几个人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所以林妙言到底有没有回林家庄,而那几个人又是被谁所杀,一切又无疑成了一个谜。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按理说南昌解困,这两天就该会回来了。妈一病不起,不论是真是假,责怪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个段倾城怕是要好自为知了。你在家休息吧,其他的事我会打理。”离风捻着冷笑起身。
最后一句话正好不偏不倚地飘进段倾城的耳朵里,在她的心口重重的落下一垂,敲打得她心神不宁。
由其在看到离风扫过来的冷冻眼风,心中不安更加扩散放大。
“大嫂若没事就下来陪三弟坐坐,二哥要回来了,大嫂该是很高兴吧。”离然冷嘲热讽的嘲弄迎风吹过。
自从林妙言被老太太和段倾城合力撵走后,这种表面上的恭维离氏两兄弟也变得十分不屑。起初的计谋也懒得多动心思去周旋,对于这种女人,利用够了,驱逐便是!
段倾城嘴角颤了一下,望向厅中男子背影的眼睛迸发火光,温婉的笑声却已飘了出去。
“三弟今天没有事情要忙么?怎么有心呆在家里?是妈病了不放心吗?妈有我在就好了。”
离然挑眉看了她一眼,眉眼极淡地笑起来:“大嫂以为我愿意么?就是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做我不愉快的事,挑战我的好脾气,却不知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意有所指的话语听得段倾城一阵心悚。视线落在他缠着雪白绷带的手臂上。
“呀,三弟怎么受伤了?”语气听来极是关心。
离然不着声色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起身道:“谢谢大嫂关心。没有大碍。这害我疼痛的人呢,我离然是不会就此放过的,只等着时间到了便是。”
段倾城愣在当场,面色苍白若纸。
瞬息阴狠的笑里藏着咬牙切齿的绝决:“你们想要的女人,得有本事回来向我段倾城讨债才算。”
这次再派出的杀手可不会像上次那样熊包了!哼哼!
南昌的边缘小城弥漫着一如往昔的颓然。
林妙言盯着窗外一一略过的小镇风景,一语不发。
她的脑子纷乱如麻,至于离景怎么会出现?林母又怎么会死?那个林阿海和杀字绝又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侧头看了一眼离景,嘴角微动,欲语又止。
离景偏过头目光锁紧她,藤出一只手捏住她弧度优美的下巴,轻言重吐:“告诉你,想都别想!”
林妙言水眸圆睁,难道他会读心术?否则怎会知道她想离开?挣脱他的制控,泄气地转过脸去。
离景神色一暖,哧哧地笑起来。笑声优雅清脆,饶富开心的深意。
林妙言懊恼当前的被动形式,向座位里窝了窝。由于昨晚一夜未睡,还走了大半夜的路,现在已极是困倦,悠悠地打起盹来。
恍惚中有人淡扫她额前的发,在她额上烙下一吻。蜻蜓点水,涟漪四扩,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
夜风透过打开的窗棱浮进来,吹得豪华宾馆中的窗帘簌簌作响。
林妙言被夜风的响动惊醒,自从一个人出了上海,夜里睡觉就极怕响动。
她蓦然睁大眼睛,离景熟睡的英挺容颜近在眼前,让她有一瞬身处蓝媚夜总会的错觉,第一次和他同床与枕,醒来时大体就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的手缠上她的身体,静静的揽着她,睡容缄默。
手上的动作重复当时的,意欲轻轻的将他的手臂移开,没想到身体一侧的男子就已经开始有了响动。
勉强睁开眼睛,边皱眉边揉颈项:“你起来干嘛?想跑么?”
她带给他的惧念一但在身体里置了根,他待她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安之若素,她不知何时会消失的想法犹如潺水在他体内涓涓流动。一但晃出涟漪,他的心就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