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会动你,就算我把你卖出去供别人享用,也不会动你一分一毫,因,为,你,脏!”
林妙言懒懒地揉了揉滴水的发,斟酌半晌,对于他曾经一招见血的话语反倒安心异常。
遂一本正经道:“二少爷,您放心吧,妙言虽说天生愚敦非常,不过二少爷的话我还是不敢忘记的。”至少她还不想将身体沧为一个“古人”的泻欲工具,纵使那“古人”灿若雕塑。
户外月光清蓝欢愉,透过门窗洒在卧室内的大床上。
离景一双眼定在林妙言身上,从上到下一番打量。面前女人明媚的眸子和懒懒的笑嫣,让他生成一种太过逆来顺受的错觉,刺激着他有一种想将她的面皮撕开,看看她的灵魂到底是怎样一副另人惊讶的面貌。
林妙言接收到离景的异样眼光,恐惧以优美的抛物线形式直直砸向她,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转身去床上拿被子打算快点到客厅中去睡。
微微晃出的手腕被离景一把攥住,疼得她龇牙咧嘴,当即边缘浮出血痕般。
林妙言慌乱的转过身子,橘色灯光下一张熟悉而英俊得令人发指的脸,此刻却全然演变成她心底最原始的惊怵。
面对他犀利的探究目光,那个隐藏在这俱身体下的现代灵魂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她轻轻喘着气:“你要干嘛?”
“你到底是谁?”离景冷笑着盯着她的眼睛。
林妙言埋藏在心底的深度恐惧瞬息爆发,心田当即袒露一方无法填满的空洞:“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离景凛冽道:“你父亲当初真的是初于良心发现救我父亲?你嫁进我们离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就是这么安之若素地等着我休了你吧?”话间将她拉近几分,手中力道有增无减。
这个女人全身散发着雾一般迷幻气息,却又闪着太过清灵的光,只是这双供人沦陷的双眼,就绝对不是一般山村野妇可以比拟的,所以她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诡异的算计,她如此从善如流地任他离家人漠视的目地又是什么?这一刻,这一切疑问充斥着他的心涨涨的,他忽然很想将这个别样的女人弄清。
林妙言痛得紧锁了眉头,两双大眼忽闪着凄离的光,一切有种旧事重提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也不想嫁,不想做一个陌生人的冲喜新娘……我想过我自己原本的生活,不想被这种陌生时空的气息吞噬侵染……可是我回不去……”她茫然的望着窗外的月光,一时之间有点感伤。
她是真的不想啊,一朝穿越全然改变了她所有命运,异时空里的恐惧一度度让她无法喘息,可是……她无能为力。
离景盯着她有些涣散的情绪,心中莫名一疼,一阵同力的窒息感瞬息闪过之后,手上的力道不觉察的放松几分。
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窗外的月光,忽被一股古老的气息击中,因为太过古老,所以茫然无措后就独留一片渺茫。讥讽厌恶仍旧占了独领风骚的势头:“林妙言,收起你那凄零的表情,我知道你绝非表面上来得那么简单,不管你力图我离家的财产,还是少奶奶这个位置,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一切,你都将一无所有,我离景就有剥夺你拥有一点一滴的本事。”
林妙言骤然平静地抬头看他,半晌,她说:“当离家少奶奶能得到什么?跟着你离家二少爷又有什么?或许什么都有了,可是,就是没有未来,而我林妙言想要的,也只有……未来。”其他的,她都不想要,这个未来,她似乎企及了两世之久,二十一世纪陆仁那里没有得到,然又是心底太过企求的,所以似乎这个“未来”就变成了她林妙言的一个宿愿,生生不息的追随碾望着。到现在早已分不清是心有不甘,还是真的想要尝尝陆仁给的‘未来’是什么味道。
有些人的爱情,什么都有了,却唯独没有未来……
离景被她的话震慑了心弦,见鬼般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声丝微恼道:“滚,给我滚出去……”他从未想到从一个山村野妇嘴里挖掘到的,却是说他叱插风云的离家二少……一无所有。
他还没能从人生第一个怜悯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他亦没想过有朝一日一个平淡穷匮的女人说出的,他会真的给不起。
一得释放,林妙言像抱着个本世纪最大的福音,半刻不敢耽搁旋风似地出了门。
跑到楼梯一半的脚步却顿了下来。
她想到了那个背景是那如血般的残阳,被晚霞染红了的辽阔大海的沙滩上,在这个错乱的时代里,她不需要别人帮她温习,她依旧记得他最初在阳光下的一个侧面,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挑起腮边被海风吹乱的发。
借着在柔软的海滩上追逐而残留下的慌乱气息,他微喘着柔声道:“妙言,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一直都要你,什么都给你。”
她抹了把脸上滚滚而下的清泪……可是唯独没有未来。
继续先前的步伐,朝客厅里走去。
二楼转角处,一个面若美玉的男子,静静俯首而立,目色深远沉寂。
晨光破晓。
门厅外的林荫中,翠鸟缱绻鸣叫,吞吐独属晨色的蜜语甜言。
离然摒气凝神,低头审视沙发上睡意正浓的林妙言,一断藕臂裸露在空气中,凝脂肌肤上的瘀痕刺目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