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昔日冷峻的脸上写满担忧。
忽然忆起梦中老者的话,她的心一颤,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宿命吗?千辛万苦的穿来就是为了他吗?她望着他,忽然鼻头一酸,扑进他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赫连隽愣了愣,不知所措的任她在怀里失声痛哭。犹豫了再犹豫,他伸出手,温柔的搂住她:“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似乎被压抑得太久,所有的情绪在大难过后爆发,曼蝶哭得双肩颤抖,不能自抑。
赫连隽不知旧里,还以为是今天溺水吓坏她,一个劲的安慰她:“没事了……”
他低声安慰着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温柔。
曼蝶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累了,也弄懂了自己是非穿不可这一点儿,才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赫连隽,告诉我,这就是命吗?”
赫连隽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怵:“你说什么?”
“来到你身边,做你的妻子,是我们的宿命吗?”她仰着小脸问。
是命吗?说不是,她是他强行纳进来的一棵棋子,说是,他自己的命运也是被人摆布的。到底是不是命呢?赫连隽一时也答不上来,他只好苦笑:“我也不知道……”
曼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息:“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什么也不知情的古人!她默默的在心上补上一句。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赫连隽被她古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想江湖上给他的修罗之名,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曼蝶抬起头,直视他深邃的星眸,认真的说:“我想说,既然命运把我们捆到一起,就让我们好好的生活,好吗?”
赫连隽完全呆住了,注视着她的目光瞬息万变。她是完全忘记她的身份了吗?就算她不是百里蝶,但将来他也会让她做回百里蝶的!不管她是谁,她都注定只是他手上的一棵棋子。
“人生苦短啊,我们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儿呢?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她长长的叹息,再度依入他怀里。完全忘却了恩怨情仇。如果这就是命,那么,她接受了。
她以为赫连隽就是她穿越而来的宿命,完全忘了了智者的最后一句话。
——终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
女子温暖的体香扑鼻而来,赫连隽的心忽然一阵钻心的疼。很疼,熟悉的疼,如万蚁钻心,他猛然记起一件事——今天,又是月圆!
侧目看向窗外,月光柔柔的透过窗棂,如水一样漫在窗下的地上。不用出门,他也知道,月亮快上中天了。
“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怀中的女子柔柔的问。或许韩熙的背叛也是为了她的穿越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松,对韩熙的怨恨少了许多。失去韩熙,得到赫连隽,扯平了。
赫连隽胡乱的点头,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月上中天,情毒未解。他的心很疼,冷汗一滴一滴从额上流下来。喝了祖传的毒药,他才能修炼祖上至高无尚的绝世武功。但是,有个前提条件,每逢月圆,他都必须和一个纯阴女子欢爱,否则便会裂体而亡。
除了族中嫡系,和幽离宫主,没有人知道他月圆夜为什么要和纯阴女子合欢,只道他在修习什么怪异武功。所以这些年,不断有奉承者呈上纯阴女子。而他,只留下了婉容一个。
月夜缠绵,不是爱,是任务。每一次月夜欢爱,都在提醒着他,他这一生的任务!也在提醒着他,母亲的遗憾。没有人知道,月夜情毒令他多么痛苦。这也是婉容承欢多年却始终无法怀胎的原因。他不愿他的孩子,是在恨中诞生。
可是今夜,曼蝶才死里逃生,身心皆很疲惫,实在叫人不忍伤害。而婉容……一想起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就一阵厌恶。如果不是亲眼见她把雪依推下梦湖,他真不敢相信一个风尘女子能有那么大胆!就在曼蝶昏迷的时间,婉容已经被他毒打一顿,扔下地牢,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
眼下,堡主有纯阴女体的就只有她了!赫连隽低头望着在怀中安静的女子,犹豫的着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月亮毫不停歇的西移。身上的疼痛已经不止是心了,五脏六腑纽结着一起疼。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曼蝶抬起头来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倔强的说,强忍着痛苦。这是他第一次控制着自己的欲望,而不想去伤害她。
“你的脸色很不好……”曼蝶伸出纤纤玉手,拂上他的脸。
她温柔的触碰减轻了他的些许痛楚,却也在加大他的欲望。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摸,声音变得沙哑:“蝶儿,我想要你……”
曼蝶愣了愣,瞬间红了脸,望着欲望难忍的他,和逐渐发白的脸,忽然恍悟:“今天是月圆?”
他点点头,愧疚的闭上眼。实在无法面对她纯洁的目光。
在赫连堡,他无疑是强势的,想要宠幸谁根本不需要谁的同意。可是现在,他却忍着情毒之痛,也不敢强要她!其实他的本质并不坏!
他的忍让让触动了她的心弦,她感动的看着他努力与情毒作斗争。忽然释然一笑,伸手捧住他的脸,献上自己的红唇。
他背一僵,豁的睁开眼:“你……”
“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她低声说,红云飞满俏脸,不胜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