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对上她的眼,“贵妃能否把衣服给我看一眼?”
“怎么?你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楚贵妃轻藐的笑了笑,一把将衣服扔给我,胸有成竹道,“你看吧,本宫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抓起衣衫的一角,细细摊平,看见被我扯烂了一角的领口上确实沾着七八片湿润的蔓青草叶,扇形,幽绿,细小鲜嫩,可是却不对。
蔓青这种植物长得并不高,一般生长在依水靠岸处。按理说我从依别湖旁经过,应该是迈步时带起裙摆撩动,会沾上一些才对,怎么会是在领口?
退万步说,即使是蔓青草的叶子掉落湖中,我从湖中上岸,也应该是裙身各处都沾了一些才是,也断不会独独齐聚在领口。
既然这些都不成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那个太监在栽赃陷害!
我淡淡扫了那太监一眼,问道,“是你发现这件衣衫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楚贵妃,随即点头道,“是奴才。”
“这蔓青草也是你发现的?”
“是。”他微微压低了脑袋。
“蔓青草是你发现衣服时就有的吗?还是……你后来人为添加上去的?”
“奴……奴才发现衣服时就有的。”他头压得更低,几乎令人看不见面部表情。
“怎么?你还以为是有人栽赃陷害你不成?”楚贵妃冷冷睨我一眼,淡声道,“本宫看你是吓坏脑子了吧?简直开始无言乱语了,来人!带下去!”
“贵妃何必如此急着带我下去?是心虚吗?”我冷笑着看着她,手指轻轻抚着领口,拈起几片蔓青草叶子迅速握于掌心。
“一派胡言!本宫行得正走得端,会心虚?”她被我成功即将,一挥手,“你接着问!”
“那我就遵命了。”我不动声色,又转过头去对那太监继续问道,“你找到我的衣服时,衣服是叠整齐的还是揉成一团的?”
“揉成一团的。”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错!”我冷眼盯着他,微微提高音量道,“我的衣服是叠整齐后放在衣柜里的。”
他惊疑的抬起头望了眼站在斜对面的一个太监,那太监使劲对他挤眉毛,他又急忙改口道,“是……是奴才记错了,姑娘的衣服是整齐放在衣柜里的。”
“蒙我们吗?这么重要的物证你都会记错?”我向他身前走了两步,“公公为何不抬起头来正视我的眼睛?”
“奴才……奴才不敢。”声音微抖,有些发颤。
“不敢?是害怕吗?”我再向前走了一步,言语咄咄。
“废物!”楚贵妃冷哼一声,喝道,“你就抬起头来看她,看她你会掉块肉吗?”
“对呀,看着我会掉快肉吗?”我顺势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一摊手掌,不动声色的几片蔓青叶全部塞进去,“公公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奴才没有。”他坚定的否决,微微抬起头来对视我,神色慌张,额间隐有细汗。
“既然公公没有做亏心事,那敢不敢当众让我搜搜?”我拍了拍他的衣襟,“因为我觉得我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我的那个人就是公公你。”
他脸色一白,颤声道,“你……你不要胡说!我干嘛陷害你?”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将手收回来,扭头看着楚贵妃淡淡道,“贵妃娘娘,若是再他身上搜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甘愿受罚!”
“这可是你说的!好,本宫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楚贵妃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映着楚楚的暖光,她神色平然,好像铸锭我这次必定会栽在她手里一样,十分大度的一挥手,吩咐道,“来常,为了证明的你清白,把衣服脱了!”
“奴才遵命。”被唤作来常的太监依言脱衣,一件,就一件,两片蔓青草叶随着的他的外衣落地而缓缓掉在地上。扇形,幽绿,细小的鲜嫩,众目睽睽,却是争辩不了的事实。
“这……这怎么可能?”来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盯着地面,死死的盯着,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你陷害我的最好证据。”我煽风点火,一口铸锭是他捣的鬼。
“娘娘,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到楚贵妃脚下,“求娘娘为奴才做主,求娘娘为奴才做主啊!”
楚贵妃眸光一沉,厌烦的别过头去,“你做出这等事,让本宫如何饶你?”
“狗奴才!你若没做,蔓青草叶又怎会出现在你身上?”楚彤儿走过去一脚踹在来常身上,恶毒道,“竟然敢陷害本郡主的表嫂,我要将你拖出去开肠破肚!”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真的不是奴才!奴才什么也没做啊!”来常一听要被开肠破肚,立刻吓得涕泪相连,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没两下,白嫩的额头上便磕出了血痕。
“饶你?你去问问襄王会不会饶你?死奴才!”楚彤儿越说越气,又操起拳头往来常身上猛捶了下去,一阵猛踢猛打后,她喘着气吩咐道,“远儿,将他带下去,本郡主上次玩的那个野狗吃人的游戏不是好久没玩了吗?正好拿正个奴才给本郡主的大狗尝尝鲜。”
“娘……娘娘……”来常吓得瘫软在地,脸上血色尽褪,他泪如雨下,哀求的望着楚贵妃,却只能不清不楚的喊着‘娘娘……娘娘……’。
“彤儿,闹够了!”楚贵妃紧拧着眉毛,略微扫了来常一眼,冷声道,“打狗你也要看主人,来常是本宫的人,你竟敢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未免也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