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
我真想把慕容孤赫那毒蛇男的舌头给割了,为什么同样是慕容家的人,一个可以那样纯美,一个却那么恶毒?我气用手肘去轮他,他一把将我按住,警告的看我一眼。
我甩他一记白眼!
我怕他?真郁闷这个时代没有炸药,搞毛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慕容北珩面上依旧淡然,根本没有因为慕容孤赫的话而惊起任何起伏,他看着我,温柔的说,“姑娘若是愿意,本王定当三聘九礼,八抬大轿,将姑娘迎进襄王府。”
他说得极为真诚,真诚得令我困惑。
“北珩,不得胡闹!”这次轮到楚贵妃慌乱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我哭笑不得,本来也并不是那么想嫁人,即使要嫁人也不嫁他们慕容家的男人,可是她们这种态度未免也太打击我作为女人的自尊心了?好歹我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各方面不是顶尖的优秀,却也没那么差吧?怎么人人都对我如此争恐不及的避之如瘟疫?
“姑姑既然让皇后成全太子,现在也请成全北珩,人寻寻觅觅一生能遇到一位自己倾心的女子已是万幸,千万不可在错过了以后,再说惋惜。望皇后成全,望贵妃成全!”
他的话让我感同身受,心里似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只是那颗爱人的心却怎么也激荡不起来,他将每件事每个动作都做得太完美,甚至每句话都说得头头是道,反而给人一种不真实,似乎像是排练已久的剧本,华丽,却少了震撼人心的东西。
皇后眼中有疑惑,但更多的则是嘲讽的冷意,“既然如此,那……”
“母后,即使是破鞋……”慕容孤赫突然阴冷出声,破鞋两个字,他的尾音拉得极长,“儿臣也不会随便让给他人。”
我心底的怒火噌噌的往上涌,这混蛋一口一个‘破鞋’说得溜溜转,他以为我是吃素不成?任人践踏?短暂的思考,我决定不能再沉默了。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意,一抬手臂,笑道,“麻烦殿下先将清璃的手放开。”我自然不会妄想如此轻易的就能让他放开我。
于是,又对着正殿上方的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毕竟是清璃的终身大事,可容清璃站出来说两句话?”
皇后微微一愣,想必没想到我这个时候竟然主动站出来要说点什么,她深沉的目光细细打量,美目微转,半晌,终于淡淡开口,“皇儿,你先放开她。”
慕容孤赫古怪的看我一眼,深幽的目光里有警告,有怒意,似乎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我没有去深究那丝期待里潜藏的某种含意,也不敢想太多,怕把自己陷入一种无路的困局,就再难有出路。
我始终面无表情,思绪却飞转着,暗自盘算接下来要如何应付这复杂场面。
最后,手,终于被缓缓放开。慕容孤赫的手指不经意间刮过我的掌心,我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莫名的空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情绪让我十分无措。
皇后用威严不可进犯的目光看着我,示意我说。
我深深呼气,向右走了两步,站在襄王身边。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慕容孤赫,只见他脸色一沉,微微皱起了眉头,紧攥住拳头的手背上,青筋突暴。
我不予理会,不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奈我何,心中在短暂的思量间已有了计较,于是对上首的皇后禀告道,“皇后娘娘,夏国已亡,这个世界上自然也就再没有了璃芮郡主。现在清璃身为奴籍,无德无能,自知身份卑微,确实配不上贵国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皇后微微点头,对我这番有‘自知之明’的说辞大有赞赏之意,看我的目光,也稍微柔和了些许。
而楚贵妃嘴角微微抽搐,葱白一样娇嫩的手指在掌心画圈圈,盯着我的目光更为高深莫测。
我看了一眼慕容北珩,“承蒙襄王抬爱,我自知有愧王爷的厚爱,贱命如草芥,又岂配得上做襄王的王妃?所以……”
“所以你是两个都不嫁了?”皇后一掌击在座椅上的扶手,挑着眉盛气凌人道,“好大胆的夏人!区区一个亡国女子,居然敢藐视我祁国皇族,你该当何罪?”
她怒气大盛,眼中寒光逼人,此等架势镇住了在场所有沉迷看戏的群众,他们从精彩绝伦的剧本情节中惊醒,此起彼伏喊着,“皇后息怒,皇后息怒!”声声惊惶,在大殿上方回荡,十分壮观。
我心中冷笑,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必是嫌我没有选中襄王,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便想拿我来开刀?
想让我做炮灰?那也太小看我夏清璃了。
我从来不是和善之人,宫斗玩心机?我只是不屑于这些无聊游戏罢了,若我的退让只是换来别人的赶尽杀绝,那退让还有什么意义?
正欲开口,没想到慕容孤赫却抢先我一步,在那里表明态度道,“母后,夏清璃已是儿臣心中认定的太子妃,也是我太子府的女主人,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
他的表情严肃,深邃的黑眸中绞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只觉得他此刻的表情确实作孽,明明那么叛逆,又那么深情,他变态的人格里隐藏着太多的样子,三日一变是常事,一日三变也得慢慢适应。真不得不知道哪一个样子的他才是真实?
一听这话,皇后更怒了,广袖一挥,“非她不娶?”她咬着牙齿道,“本宫真是不知道你是如何被这个妖女勾去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