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自己?
不,若是可以好好的活,无忧无虑的活,谁愿意为难自己?只是心中太痛,恨意太浓,根本难以忘记!
她手指轻柔的替我抹药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殿下对姑娘已是极好了。奴婢伺候殿下这么多年,何时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姑娘实在太过固执了!”
我有点诧异,意识到这丫头似乎在主动找我攀谈?不是以往的我问一句答一句,并且很多时候我问她她也不见得会回答。
也不知道今天她是中了什么邪?
不过她的话,我却不能认同。
对我好?灭我夏国,杀我全家是对我好?
动不动就杀人来威胁我是对我好?
我嘴角一勾,笑得讽刺,“那你们太子对人好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他这样的好,我想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消受得起。
辛萍收拾好药膏,看着我,欲言又止。
她的神情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有什么隐情?慕容孤赫那家伙有什么道不出而又是不得以的苦衷?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杀了我的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杀我父兄三人,而我只想取他性命祭奠,亦是不算是过分之举。
她叹了口气,“殿下,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也一样,跟慕容孤赫那家伙一样,成天总板着个脸。知道的说你们是冷酷有个性,不知道还以为你们面瘫呢!
沉默。
这些,都与我无关。
她漫漫道,“殿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一个人好。”
沉默,只能沉默。
他变态扭曲的人格似乎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她继续道,“听说姑娘曾多次想杀殿下?”
对,难道这事都传这么远了?
不过无所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也无所谓。
“辛萍是绝对不允许姑娘伤害殿下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得中气十足,并且眼里,奕是坚定得无以复加。
恐怕今天说这么多话,也只有最后一句是她心里想表达的意思。
我就说嘛,这死气吧啦的丫头今儿无缘无故的会主动找我说话?
“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没有谁能阻止我,除非我死了,那我也就消停了!
她眼眸一滞,忧伤的看着我,“姑娘难道真的没有对殿下动过心,一点也没有?”
“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杀人魔鬼?并且还是杀死我至亲的魔鬼!我想我还没欠抽到这种地步!
她神色黯然,只说了句,“辛萍知道了。”
我头疼。
暗想现在把她得罪彻底了,要再想从她那儿套点什么有用的消息,那简直是难上加难了。
我揉着太阳穴,在颠簸的马车里百无聊奈的翻着眼睛,正被辛萍那丫头哀怨的目光盯得不知所以然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我一愣,窗帘被掀起,慕容孤赫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这冤魂又来做什么?他坐在马背上,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忽然觉得上天是不公的,明明是一个如此阴戾狠毒之人,又怎么配拥有这等连女人看了都会嫉妒的容姿!
可见上天对他的眷顾已不是一点半点了,权势,相貌,才智,寻常男子能有幸拥有其一二就已是天大的恩赐,可他却三者兼顾,又兼顾得那样出众!
他目光潋滟,眉宇间英气勃勃,有睨视天下的豪气。目光却在寻嗦到我嘴唇时闪过了一丝阴戾,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身旁的辛萍低低的唤了声,“殿下。”
慕容孤赫问,“你是如何照顾她的?”言语中,隐有责备之意,他瞥了身旁的泾朔一眼,冷声吩咐,“将她拖下去,杖二十。”
我震惊,他自己贴身婢女,也能这般无情?
泾朔身子矫健的跳下马,领命而来。
我忙张开双臂挡在车门前,“慢着!”瞪着慕孤孤赫,“为什么要罚她?”
这个混蛋一开口不是杀人就是罚人!
难道除了这两种变态的爱好他就不能有点别的什么兴趣?
沉默,在这种时候,他总是令人抓狂的沉默。
泾朔上前,“姑娘,请让开。”
“不让!”我挺直背脊,桀骜不驯的扬起脸,将手指死死的扣在马车前的木缝里。
我真的就不明白了,辛萍到底哪里惹到他了,要遭到这样的待遇!
事情,僵化正在升级。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大不了就是我被拉下去打死!反正我也活得不耐烦了,还得天天对着这个变态,想来寿命也长不到哪里去!
这时,辛萍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她说,“姑娘无须这样,奴婢愿意受罚。”
我诧异回头,“辛萍?为什么?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主动领罚?”
她没看我,只是垂眉顺眼,目无表情。
好似这二十杖打的是别人,跟她毫无关系。
慕容孤赫那混蛋此时终于很应景的开了口,他说,“再求情,杖三十。”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好笑,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这个局外人也不知道在瞎操心什么?
这样想着我也就释然了,刚转过头来,却撞进慕容孤赫深邃的眸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他已将我掠上马,唇狠狠的吻上我,我一惊,拼命挣扎,他却不放。
霸道而专横的吻,辗转吮吸,滚烫,带着灼人的欲望。抽干我腹腔所有的空气,在我就快要窒息时,他放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