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她们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不知。
我挫败,退步道,“那辛萍呢?叫辛萍来见我。”
“是……”其中一名侍女转身出门,看来是去禀告了。
我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辛萍前来,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从那个木丫头身上套些话出来。
毕竟,报仇这么大件事,又是面对如此强大的仇敌,没有一点锲而不舍的精神,是绝对很难大仇得报的。
我暗自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气。
片刻,门便被‘吱’的一声推开了,侍女们齐齐跪地,恭敬的唤了声,“太子殿下。”
我心中诧异,抬头,四目相对,果真是慕容孤赫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
他冷冷盯着我,“你找辛萍?”
本来是找你的,可是找不到,只有退而求其次。
他又问,“找她何事?”
我霍的站了起来,觉得这样说话比较有气势,“慕容孤赫,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到底要做什么?”
不喜欢穿成这样,别扭!无趣!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杀千刀的是我的悦己者?
他闻言,才开始细细的打量我,深邃的眼中神色几转,复杂难言。
我站定,僵直着背脊,在他的目光下,手都不知应该搁在哪里,不自在到了极点。
如芒刺在背。
良久,他才出声,“你这样穿,挺好看。”
眼皮跳了跳,被一个混蛋赞赏恐怕不能称之为什么好事!
他声音有些慵懒,却极具蛊惑,“以后,在祁国,都这样穿。”他顿了顿,又改口道,“只准在本王面前这样穿。”
莫名其妙的死变态!
凭什么?
“不……”我刚张嘴,他却一个箭步上前,吓得我连连退后了数步,嘴里还没说出的话,也无疾而终。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性感的唇一张一合,“别忤逆本王。”
晌午,盛装打扮又极度郁闷不甘外加憋屈的我被侍女层层簇拥着出了行宫,行宫外,慕容孤赫早已坐在马上,英姿卓卓的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宛若一个高不可攀的天神,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冷煞吓人。
想必这样的天神在天上也不怎么吃得开,才会被贬下人间成为祸害!他身后,是铮铮铁骑护卫,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气势都觉得压人心魄。
侍女将我扶进马车,不,这个‘扶’字似乎用得不怎么恰当,因为我发现我几乎是在完全不自愿的情况下被她们几个用蛮力强行塞进来的。
这些个侍女个个都目无表情,僵得跟一块块石头似的,并且力气又大,真不知道慕容孤赫究竟是从哪里淘来的这些极品!我想石头里都能蹦出个孙行者吧,都比她们有灵性!
试问对着石头我还能有什么好心情?我觉得压抑,索性掀开窗帘透个气,这一下就看见了旁边辆马车里,同样刚掀开窗帘探出头来的夏妖娆。
她看见我,咬紧了红唇,水目中有戒备、冷漠、高傲、感概,似乎还隐着一丝我不熟悉的……忧伤?
我愣了一下,她却在这时收了目光,放下玉指间的窗帘,将我隔绝在她的视线以外。
慕容孤赫一声令下,“出发!”
守城的将军极其将士,齐齐高呼,“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响彻云霄的呼喊,震震有力,一派豪气万丈。
辛萍也跟着上了车,喊了声,“姑娘。”说,“太子殿下命奴婢途中伺候姑娘。”
伺候?
说监视可能会更确切一些吧。
她又说,“太子殿还下令,若是姑娘在路上出了任何意外,所有随行的婢女,全都要被斩首。”
又是这一招?
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这种变态的事,他常做,并不会觉得特别稀奇,只是能不能也换点新花样?
马车在有条不紊的前行,一路上,连绵起伏的青山,映翠的松柏。
祁国的春光比夏国要灿烂得多,由于独特的地域条件,位于这片大陆南端的祁国素有“水怀之乡”的美誉,雨水充沛,物产丰富,繁华似锦。
夏国的雪景却是祁国无法匹及的,每到大雪纷飞的日子,踏雪寻梅,黄昏独照雪上红,才是我记忆中最最美丽的画面。
只是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我掀起窗帘,从窗口探出脑袋,慕容孤赫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背影,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挤进了我的视线,跳跃的发丝在风中飞扬,比他的人更张狂不可一世。
哥哥也爱骑马,总带着我东奔西跑在皇城的大街小巷。
大哥还说:我们家清璃不用学骑马,现在有哥哥带着,长大后有夫君载着。
喉咙阵阵发涩,似有什么卡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窒息的痛,紧箍在心,心一寸一寸在变冷。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只是每当想起惨死的亲人,泪水就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我拼命咬牙,想要忍住不哭。
父说,流泪,就是示弱,我夏家的孩子,从来不是懦弱的人。
直到,嘴唇被咬破,丝丝腥甜沁入口腔,滑入喉间,才生生把泪咽了回去。
辛萍在旁边轻轻推了我一把,“姑娘,你怎么了?”
我转过头去,她却面色惊惶,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现在的样子吓到了,她手忙脚乱的找来了药膏为我止血,满脸忧切的劝道,“姑娘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