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孤赫接过他手里的药,“本王来,你可以退下了!”
“是!”韩军医如获大赦,疾步退出房外,一溜烟的消失了。
慕容孤赫踱步到床边,坐下,语调慢慢道,“喝药!”
我坐起身,他将药碗递到我唇边,我愣了愣,端着药碗那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
这只手的主人,慕容孤赫,这个杀人魔头,他,在喂我喝药?
我,有点愕然。
慕容孤赫眉峰一挑,“怎么?要本王用嘴喂?”
我回神,正准备伸手去接药碗,却被他用手挡住,“本王喂你。”
“不!”我拒绝,正色道,“我自己能喝!”
他黑脸,“执拗!”
我气结,“幼稚!”
他看着我,脸色更沉,眉峰中泄出一丝寒冷的厉色,捉摸不透。他忽然抬手,将药碗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将我的下颚抬起,灼热的唇压下,强势的,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状况下,药汁苦涩的味道,已灌满了我的口腔。
我瞪大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又被这个可恶的家伙轻薄了!
他却浅笑着抹了抹自己唇角,嘴边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凤目似笑非笑,邪恶道,“本王就知道,只有用这个方法,你才会乖乖就范。”
我气结,伸手夺过药碗,一口气将药灌下,转身拉了被子,倒头就睡。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不知廉耻,轻薄少女的登徒子!
我正怒不可竭得没地方发泄,哪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又钻进了被窝里,从背后,紧紧圈住了我。
我心脏一跳,喊了声,“慕容孤赫!”心中起伏不安的问道,“你……你做什么?”该死的,他刚刚还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现在又……可恶的男人!
身后,没动静。
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继续道,“慕容孤赫,我。我可跟你说,你若敢动我……”
“怎样?”他突然冷冷开口,“杀了本王?”话中有些轻藐,“不过,好像你现在还没这么能力。”
“你……”我气得直咬牙,卯足力气用手肘窝去撞他,却被他一掌握住,“好了,你睡吧。本王不碰你。”
我满心戒备的躺在床上,不相信他的鬼话!
努力瞪大眼睛,心中盘算着他若敢扑上来,自己怎样才能全身而退,我一定要先甩他一巴掌,再踹他两脚,最后把他五花大绑拖去沉湖……
我越想越起劲,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几乎为零。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平缓的呼吸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后劲上,酥酥痒痒的,这家伙,睡着了?
时间慢慢在流逝,我越来越疲惫,渐渐泛起了困意。
最后,慢慢的眼前发黑,思绪混沌,很想睡觉。
却,还努力的抬起眼皮,防备他。
眼睛一眨一眨的,直到,终是睡了过去。
身体,不知何时,被人转了过来。脸,在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慢慢的……慢慢的,熟睡。
一觉醒来,已是未时一刻。窗外春光明媚,院子里的花在春风中迎风招展,摇曳身姿。
我伸了个懒腰,发现身子已经不似早上那般绵软无力的,眼睛一转,床上只有我,慕容孤赫那家伙早已没了踪影。
我披了件外衫出去,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席地坐下,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风和日丽的天气,宁静变成了一种享受。
我仰头望向天空,强烈的阳光耀洒大地,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前世,我不喜欢那个世界的太阳,因为周遭的坏境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而逐渐被毁坏,太阳下的大都市,放眼望去,全是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公寓,写字楼,摩登大厦。
而太阳,也一年比一年毒辣,带着灼人的光。
我喜欢记忆中夏国的太阳,没有灼人的温度,一直温暖的悬在空中,亦是绵柔而清新。
曾经最爱做的事,现在却害怕再做。
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氛围,总会让我意犹未尽的想起从前。
那无忧无虑的十六年,那些总是蓝天白云的日子,酣畅淋漓的笑容,我跟着两个哥哥,嬉笑在皇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燕北,他现在还活着吗?
想到燕北,我心里涌上了丝丝痛意。
记得初见之时,他英姿飒爽的骑在通体雪白的骏马上,毫无征兆的闯进了我们的世界。
燕北刚来的时候,二哥和太子哥哥还连成一气的排挤他。那时,二哥豪气万丈,轻藐道,“董太傅,你这个侄子一看就是个弱不经风的文弱小书生,你让他跟我比骑射,简直太侮辱我了!”
燕北,是太傅董源生的远方侄子,据说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祖母长大,后来年迈的祖母也撒手人坏了,他便到皇城里来投奔了董太傅。
太子哥哥亦起哄,“就是,就是!燕北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使舞刀弄枪的料。”
燕北却笑着跃上了马,一身雪白的衣衫如天上净透的白云,煞是好看,他说,“光说不算,行或不行,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骑射场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眸子里浅笑盈盈,黑艳艳的动人心魄,没有张狂与桀骜,只有澄明的半天风月。那一刻,我仿佛听到来了花开的声音,整个世界百花齐放。
不远处,夏妖娆骑着一匹棕红色的小马过来,望着燕北的眼中,亦沁着淡淡的痴迷,她说,“清珏你这小子,尽知道耍嘴皮子,你莫不是不敢跟燕北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