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妖娆咬着红唇,瞪圆了美目,气鼓鼓的冲到了人群里。
上了马,慕容孤赫将我圈在怀里,冷漠的命令,“杀光其他所有的女人!”
我一下子懵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杀……杀光?
四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尖锐的提醒着我,死亡,在残酷而又无情的蔓延……
仅仅片刻,除了我和夏妖娆两人,其他女子全部死了,无一人幸免,其中,还包括梦玉,我小皇叔那年仅十三岁的女儿!
“慕容孤赫,你这个混蛋!杀人魔鬼!变态狂!”我破口大骂,“你还不如将我也杀了!”
他凝眉,低低的看了我一眼,森冷的黑眸中满满的全是不耐烦,最后,缄默不语。
马在黑夜中飞驰,任我如何谩骂,他都只是沉默以对,认真的驾马,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
夜凉如水,冰寒而破碎的月光正如我此刻的心境,沁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知道在祁国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报仇这条路究竟还有多长多艰苦,我觉得有些凄惶甚至倍感无助,但却绝不会就此放弃。
人,总是会为了心中的一些执着而人活着,并且要努力活着……
又是八日的行程,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了祁国的边城……威远关。
俊彬林一战,是这乱世中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当世神话第一次正面碰撞。多年以后,当世人再度谈起这场战役时,无不怀揣着心潮澎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祁国太子慕容孤赫以五万牵制贺沅恩十万大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援军。
当时,顺应形式孤注一掷的慕容孤赫,将自己的五万大军一分为四,一万已烟雾迷阵重创两万北肃军,三千跟在他身边做诱饵,一万隐于丛林之中迷惑诱导,混淆视听,其余的两万多,则化成援军,气势汹汹而来。
这样缜密的计划,一环套一环,把生性谨慎多疑的贺沅恩给骗了过去,当他幡然醒悟回到俊彬林里,慕容孤赫早已率领兵马逃出生天。
这一战,史称‘分流之战’。从此,打破了贺沅恩从无败北的神话。
很多年后,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来倾听这一段历史的,只是在我十六岁的锦瑟年华里,在寻寻觅觅梦落青萍的锦华岁月中,那日落黄昏,血流成河的画面,却成为我永生永世难以磨灭的记忆。
世人崇拜英雄,这个乱世也需要英雄,只是那功盖一世的惊人战绩背后,谁又知道这世界上增添了多少累累白骨,多少亡命冤魂?
我钦佩这个男人,那个叫做慕容孤赫惊才艳艳的男子,越是了解这他,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心思缜密得简直没有半分弱点。
但是,却绝不可饶恕,并且永不饶恕……
威远关屹立于祁国最北边的靑石镇,两面有连绵百里的青石山,山脉巍峨高耸,峰峦起伏。这威远关也因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天下闻名。
远远望去,威远关的城门早已大打开,想必是先行的军队已经到了。城门边守城的将士,守关的将军协同副将,齐齐涌出来,恭敬如松,见慕容孤赫骑马而来,都纷纷跪倒地,齐声叫道,“恭迎太子殿下。”
慕容孤赫骑在马背上威仪赫赫,他大手一挥,声如洪钟,“都起来吧。”众人领命而起,望着他的眼神,宛若敬仰的神明。
他顿了顿,问道,“守关的李明城何在?”
一位英武的中年的男子冲了出来,伏在地上恭敬道,“末将在!”
“拉下去,杖二十军棍!”
众人愣怔,低着头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以然。
“可知本王为何罚你?”慕容孤赫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冷冷的问道。
“末将不知,请殿下明示!”李将军声音平稳,没有半点慌乱之气。
慕容孤赫身姿矫健的从马上一跃而下,犀利的目光扫过城关四周,“城楼上的守兵如何布置?你且说来本王听听?”
“这……这……”李将军伏在地上,声音带着轻颤。
“禀殿下,是末将失职!”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看来,已领悟到了问题所在。
“下去领罚吧!”
我向城关四周望了望,以前也见过爹爹的守城布阵图,但是却没有发现半点不妥,该把守的地方也并没有任何疏漏。我翻身下马,跟在慕容孤赫身后,满是疑惑道,“那个,你刚刚是为什么罚那位李将军?”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黑眸中亮光灼灼,似夜里好看的萤火虫,“怎么?你想知道?”
我点头,不知道为何,突然却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果然,那恶魔开口,“那……你今晚侍寝,本王就告诉你!”
我狠狠睨他一眼,埋着头大步越过他,朝前面走去,真是个无耻又拙劣的男人!
他却两步追上我,将手搭在我肩上,不依不饶道,“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我恨声道,“慕容孤赫,你不要忘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让我心甘情愿的服侍他?怎么可能!
他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皱眉,沉声在问,“真那么恨本王?”
“对,我恨你!”我本来还想恶毒的咒骂,可是放在我肩上的手指却一收紧,我的骨头里顿时传来一阵剧疼,而眼前这个阴寒似冰的家伙气息正慢慢变得危险,他目光一凌,寒声道,“那就恨吧!想杀本王的人何其多,也不差多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