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给带来的衣服用品。”寒江雪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小布袋递上去,低声地耳语道,“兄弟……有两件女人的衣服在里面,是母仪宫的宫女让我捎带的。”
门卫用手掂了掂小布袋,硬硬的,是两瓶酒,那捏起来软软的,一定是熟牛肉了。毫不客气地接过去了,像寒江雪挤着眼睛,那意思是你小子艳福不浅呀,宫里的太监和小宫女有风流韵事,这是皇宫里公开的秘密。
夕颜正眼巴巴地在院子里盼着寒江雪来,没想到只有小喜子和小福子两个人回来了。院子里只有夕颜一个人,小五在堂屋里打扫卫生,“小喜子”不停地向她眨着眼睛。
这小子搞什么鬼?夕颜在前面走,他背着个大包袱跟在后面。
“原来是你这个小坏蛋!”一进屋,小寒就揭下了脸上的伪装,吓了夕颜一跳,原来古代的化妆术也如此的高明。
小寒打开那个大包裹,“明天你就要出宫去了,我给你准备了两套普通妇女穿的衣服,虽然安排好了,也要当心皇上派官兵抓捕你。”
夕颜一看,不觉呆了,只见包裹里面是一套全身的花布衣裙,还有一套是花布衣裤。鞋和袜子一应俱全。连内衣,小袄,罗帕,汗巾等也都齐备。心里想道,难为他一个少年男子,怎能想得如此周到?看到那几件内衣时,想到是小寒亲手所买,一件件挑选,不由得满脸潮红。
猛的想起了银子的事,马上到抽屉里拿出了五千两银子,生生地塞到了小寒的手里。小寒把银票又递到了夕颜的手里,“我不急着用钱,你先给我存着吧!出门在外,会有些意想不到的花费,等银子充足时再给我。”
夕颜只好无奈地收起银票,这孩子也太傻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不一定,居然敢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银子让她收着?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出宫回去吧!”夕颜真的为小寒捏了一把汗,连手心里都是湿漉漉的。
“皇宫的门已经关上了,我今晚出不去了,明天一早才能出宫。”寒江雪一脸的平静,那神情,活像在兰桂舫里一样随便,哪像在皇宫里呀?
“什么??”
夕颜的头嗡的一下大了,他出不去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原本就是想玩玩闺房里私会美男的小浪漫,没想到美男出不去了?天呢!明天可就要出宫去了,怎么能出半点差错呢?万一要是北宫燕夜里来了怎么办?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眼前一亮,小寒不是冒充小喜子进来的吗?“主意有了,你就委屈一夜和小喜子他们一起住到太监的房里去好了。”
寒江雪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娘子,那不行,太不安全了。太监房里不仅仅是小福子一个人吧?让别的太监认出我是假的就麻烦了。”
夕颜的表情似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和北宫燕马上就要成家了……还留一个大男人在寝宫里面过夜,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就死定了,呜呜……”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娘子别哭,有相公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我先呆在床底下,等敲过了二更,确认你的小王爷不会来了,我再出来。”
“呜呜……你这个小坏蛋,还想从床底下出来,就把你憋死在床下吧,人家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相公,你来捣什么乱!”
寒江雪看夕颜真的哭了,有点六神无主,“瞧你,瞧你,我只是说从床底下出来,也没说要到床上睡吧?我睡地上还不行吗?总不能一夜都憋在床底下吧?看把你狠的!还想把相公憋死在床底下?这不是谋害亲夫吗?”
“讨厌!快闭上你的嘴巴,滚到床底下去吧!最好一辈子别出来!”
这是个细雨霏霏的早晨,胖子从昏迷中醒来。怎么浑身一动也不能动?是不是狗哥又在戏耍他?他拼命地想挣扎,心里在埋怨着狗哥,开玩笑也不能闹得这么大吧?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胖子的魂都差点吓飞了。原来那天他被套在麻袋里滚下山去,在悬崖边上被一块巨岩挡住了。在向山下滚动的途中,麻袋被刮成了碎片,衣服也撕裂成了碎布条。附近这一带的山路胖子都熟悉,了解这座险峻之极的悬崖,悬崖边上有一座小山般的巨岩。这岩石恰好一半搁在崖上,一半伸出崖外,左右微微摇晃,眼见着随时都可能掉到崖底下去。
崖上有无数粗壮的藤蔓蜿蜒盘缠,和巨石旁的沙石相连,倘若绊住他的是与巨石相连的藤蔓,他早就和这块不知有几万斤重的巨岩一起滚落崖下,不是摔成碎块,就是被巨石压成肉酱了。
胖子暗自庆幸自己福大命大,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落到悬崖下去。
慢慢地活动着双脚,发现自己的手脚还都好用。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冰冷冷的。掏出了嘴里的毛巾,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胖子提心吊胆,专捡没有藤蔓枝条的地方走。迈一步,停一步,过了好一会儿,才惊魂稍定。突然想起了狗哥,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他那可怜的狗哥呀,不知道现在还活着吗?
一边哭一边绕过了巨石,小心翼翼地往悬崖下边走,好像听到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呻声。胖子忍住身上的巨疼,奔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妈呀,狗哥正倒挂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条上,麻袋还在他的下身死死地缠绕着。他的头被一个更小的树枝向上托着,如果不是听到那气若游丝的哼哼声,胖子一定认为狗哥已经死了。瘦狗呼吸已经微弱,为了忍着痛,牙齿已经把下唇咬得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