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们不喜欢这样的人,其实谁也不喜欢这样的人!北玄国不战自降,连皇上都会让人瞧不起,大臣们会被重用吗?国破家亡,毛之不存,皮将焉服?”夕颜的话语铿锵有力。
箫凉一听,蓝夕颜的话绕来绕去又回来了,她声称自己只认钱,这不还是站在玄武国的立场上说话吗?夕颜当然看出箫凉那点心思,“箫少爷,你别憋着,不喜欢我你就骂出来。我这是替你们四少在考虑问题,如果我只想着自己,没必要参与三国之间这点破事,我组织人天天做地雷卖,也够幸福地过一辈子了,你说对不对?”
箫凉笑了,“那我倒是想听听蓝特使是怎么为我们四少考虑的,我洗耳恭听!”
这个机会不能放过了,得先把箫凉说服了,才能见到皇上。“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皇上的脾气都多疑,喜怒无常,这点道理大家都懂,请问东鲁国的鲁政会重用亡国之臣吗?各位令尊都没有官位的话,何况少爷们?”
“依蓝特使的意思呢?”朱追风觉得夕颜的话有道理。
“我已经为大家想过好多天了,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夕颜压低了声音,掀起帘子向车夫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马车停下来。
“什么将计就计?”箫凉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瞪大了眼睛问道。
该死的美男,不能再看箫凉的眼睛了,影响正常的思路,夕颜示意四个少爷把脑袋都凑近了,五个脑袋挤到了一起,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北玄国可以投降东鲁,但必须是有条件的,这么大国家就白白送给他鲁政了?凭什么?”
“对!”四个少爷一齐点头。
“派人去给鲁政秘密致降书,对东鲁称臣,就说我们的条件是完全保持原来的体制,皇上还是皇上,大臣还是大臣,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会给东鲁国进贡……”
“这个主意妙!”林默然伸出大拇指,脑袋一摇晃撞疼了朱追风的脑门,朱追风刚要发作,被箫凉拍了拍脑袋摁住了。
“这样的话,东鲁国就没有马上攻打蛟城的理由,既省了我们的兵力,又免得百姓受涂炭。”夕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我们背地里回复玄武国,同意和玄武国合作,考验一下北宫明月的诚意,如果他真的和东鲁开战,我们可以暗中派兵或供应粮草支持,我们等于是两国打一国,只是我们在暗处,把玄武国推到明处,肯定我们的损失小。”
箫凉说,“原来是诈降呀,如果东鲁国不同意我们的条件呢?”
“那就不理他,他真的敢打蛟城,我们有这么先进的地雷,还有玄武国帮助,怕他什么!”林默然脾气上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没等东鲁鬼子来呢,先把路上埋上地雷,来他个地雷战,准保把东鲁鬼子炸回老家去!”朱追风也来劲了。
夕颜一看时机成熟了,“箫少爷,我想办法面见皇上,把议事会的结果禀报皇上,第一,少爷们一致同意投降东鲁,条件是保持原来的体制不变,第二,同意玄武国特使的建议,暗中支持玄武国打东鲁。”
四少全票通过,连箫凉也没含混,他觉得大半辈子在研究中庸之道的丞相老爹也没理由不同意这个折中的方案。
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来了,鸟儿欢快地歌唱着。农民在路旁的田地里开始了一天的耕作,三辆马车又上路了。古代没有通讯设备也好,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炸了东鲁这么大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在网上公开了。
议事会初战告捷,夕颜的心里美孜孜的,她知道如果不采取这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策略,不假装诈降,别说北玄的皇上不能接受,就连少爷们也未必能说服了。一步一步来,反正北玄这种诈降也就是嘴上说说的事。万一鲁政的脾气上来,对北玄动了气,北玄就没退路可走了,不和玄武国联合还想怎么滴?
对了!和寒大侠的约会就在今天,可是今天不能见他,一个是没有时间,要随时准备被皇上北宫天暮诏见。再说,寒大侠是在帮东鲁做事,如果消息传来了,寒大侠知道她把东鲁城门炸了,还会放过她?
可是不去又不好,如果这次和寒江雪失约的话,以后见到他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再说,是小寒牵的线,以后还怎么和小寒见面?她可不想失去小寒这么可爱的美男哦。思前想后,决定派鹿鸣替她走一趟。
寒江雪今天包了船坞顶层望江的房间,他一边品着乌龙茶,一边望着江面上首尾相连的小船,江鸥在水面上嬉戏,偶尔扑闪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想起儿时的光景,五六岁左右吧,自己跟着爹爹在江上撒网捕鱼。每天早晨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娘总是要给他们爷们带上玉米面饼子,烤熟的鱼,还有两罐白开水。爹爹那时有四十岁了,眼神不太好,小江雪就是爹爹的眼睛,他总是在第一时间能凭着水浪的波动发现不远处有鱼群。
晚上满载而归的时候,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光,娘每晚都到码头来接他们,看到鱼舱里活蹦乱跳的鱼,她会发出惊喜的尖叫声。三口人回到家,娘就会把热气腾腾的饭菜从锅里盛出来了。
记得每年吃开江鱼这天晚上,就像过年似的。娘知道不用很晚,下午太阳一偏西,小江雪和爹爹就会带着肥美的开江鱼回来。爹爹在江面的冰层上刨出一个冰窟窿,沉睡了一冬天的鱼会到水面上去吸氧气,有的直接就跳到了冰面上。一网捞下去,各个品种的鱼儿就罩在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