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小太监叫痰盂?太好笑了!还不如叫纸篓呢!”小五笑得不行。
小禅没觉得那么好笑,和一个男人同乘一顶轿子,多别扭呀。小五却没所谓的样子,“哎呀,小禅姐姐,一个太监,下面的都没了,还是男人吗?”
小禅羞红了脸,“你这小蹄子,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夕颜接口说,“这个痰盂,不是下面的没了,是生下来就没长!”小五小禅还没弄明白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痰盂”已经坐到轿子里来了。
“一路上没敢说话,憋坏了吧?”夕颜望着“痰盂”问道。
只见小太监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瞬间倾泻而下。“啊,是瑜妃娘娘!”小五和小禅一起惊呼道,怎么没想到是瑜妃娘娘女扮男装呢?出门的时候就看着他有些眼熟。
夕颜和谭瑜换了位置,坐到了鹿鸣的轿子里,她想和美男聊聊天。刚刚坐稳,车内就一阵摇晃,然后就是马儿长啸的嘶鸣声。鹿鸣赶忙站起来,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夕颜。深邃的金色瞳眸射向轿帘前的马夫,“出了什么事?”
马夫显然有些惊慌,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像……好像遇到打劫了!”
鹿鸣向路边望去,此处是荒郊野岭,马车正行驶在崎岖蜿蜒的盘山路上。前面不远处的路中央,盘腿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怪不得马夫惊慌,已经过了农民的村舍,天又是临近傍晚了,一个小孩子坐在路中央无疑是不合情理的。
马夫在鹿鸣的示意下“嘘……”的一声让马儿停了下来,还没停稳,一阵稚嫩的童音就飘过来,“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皇后娘娘坐好,我下去看看。”鹿鸣的目光向旷野中巡视了一圈,除了小男孩,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一定要当心!”夕颜嘱咐道。
“娘娘请放心,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是祸也躲不过。”话音刚落,鹿鸣一个腾空翻身,躲过了小孩投掷过来的一枚小巧的飞镖,飞镖越过鹿鸣头顶,稳稳地扎在了马车轿辇的柱子上。没想到小小年纪,身手如此了得!也难怪,能跑到道上来混,没点本事可能吗?
看到鹿鸣躲过飞镖后毫无畏惧地继续向他走去,又联系刚才鹿鸣翻身躲飞镖的动作,小孩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鹿鸣走到小孩面前,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注视着小孩蓬乱的头发和泥猴一样的小脸。“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
哼,我就是来给我主送信的,怎么能告诉你主人的名字呢?寒江雪的名字是别人随便叫的吗?小孩一边在心里冷哼着,一边警惕地看着鹿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兜里的另一只飞镖。
“其实,我只是考验考验你是否诚实,不仅你家主人叫寒江雪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也知道。”
小孩笑了,“你也太能吹了吧?寒江雪的大名武林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听说过不足为奇,你要是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服你了,管你叫爹都行!”
鹿鸣一听小孩的语气,紧紧盯着小孩的脸看,想扑捉一些有用的信息。“你是来给主人送信的,对吧?”
哦?连我送信的事他也知道,他不会真的知道我叫铁蛋吧?
“铁蛋儿,刚才投的那枚飞镖上就插着一封信对吧?”这次是鹿鸣笑了,小样的,还收拾不了你!
小孩“噗通……”一声跪下了,像鸡啄米一样磕头,“铁蛋儿给爹爹大人磕头了,孩儿有眼不识泰山,肯请爹爹大人放铁蛋一码,铁蛋只不过是个送信的……”
鹿鸣弄清了没有匪徒打劫,放了铁蛋儿,取下了飞镖和信,回到了轿子里。夕颜见那信上写道:
“今闻玄武国皇后蓝夕颜出使北玄路过此地,有一事告知蓝特使。北玄归降东鲁,既是天意,又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望蓝特使一介女流之辈,不要逆水行舟,多管闲事。蓝特使如果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就是不给我寒江雪面子,以后的矛盾就不是国和国之间的,乃是蓝夕颜和寒江雪之间的矛盾。想问寒江雪何许人也?本人一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既不属于东鲁,也不属于北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捎带着替天行道。祝愿我和蓝特使后会无期!寒江雪敬上。”
北玄国皇宫里。
北宫天暮已经翻阅了蓝特使呈上的奏折,明白了两点:玄武国承认了北玄国的合法地位;如果东鲁要是执意攻打蛟城,玄武国会出兵,帮助北玄打东鲁。
丞相、太师、太傅、太尉、大元帅五个男人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皇上要听他们的建议。萧丞相早已经接受了东鲁的策反,东鲁王鲁政许诺他,北玄降了东鲁后,让他继续做东鲁的丞相,连礼金都送过来了。可是玄武国这次的策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北宫明月能这么忍辱负重,不计前嫌。他不想先发表意见,等一两个人说了之后自己再说。
大元帅鹿嗷首先说话了,他一直是主战派。“皇上,臣以为,形势已经很明晰,没有再研究的必要了。玄武国既然承认了北玄的合法地位,又能协助我们度过眼前的危机,北玄有什么理由心甘情愿地给东鲁做亡国奴呢?”
北宫天暮点点头,“爱卿言之有理。”
三太当然都知道箫丞相是主降派,在蓝特使来之前,皇上已经倾向丞相的意思了,三个人都保持沉默,在没明白弄皇上的真实意图前,谁也不想冒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