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悠……”关景泽被她这剧烈的痛苦形象所震撼,被她的一句句为什么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只觉得万箭穿心,“对不起,我……”关景泽的思绪混乱,自责的情绪一下子攫住他的心。
关景泽痛苦地闭上双眼,深深的自责溢满他的心间,他想知道,是他错了吗……
谭亦悠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她会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呆愣地对着天花板,记忆如闪电般点亮她的心灵,她想起来了,她和他的对话,她什么都说了,这些日子压抑在她心头的一切一切,她的痛楚,她的绝望,她的沮丧,她对他的怨恨。
支撑起虚脱的身体,谭亦悠惊讶的发现,他就睡在她的旁边,倚在椅子上,扒在床边。
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沉睡中的他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柔和。
挣扎着下了床,她知道她要趁他没有醒来之前离开。
她累了,倦了,也疼够了,她必须离开他,疲惫受创的心再也无法负菏那一次又一次的伤痛。
她的爱情只是一场美丽的梦,一幅自己编织的梦,只是一厢情愿。
梦碎了,心也碎了!
因为,他爱着别的女人,心里藏着别的女人。想到萱萱,她就好痛、好痛。
她知道她做不成一个大方的女人、麻木的女人。也许,她在他心中是有一点点分量的,可是那太渺小了,经不起一点点的考验。
除了匆匆逃离,她不知道,如何拂去这挥之不去的痛苦?
情,伤一次就够了;心,碎一次就够了,情伤心碎的刻骨铭心之痛,时刻提醒着她,他也许有情,但却不是对她。
既然这样,那不如她放手,成全他们。
谭亦悠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便毅然离开了房间。
独自开车离开,她车开的很快,也不知道目的地该是那里。
天地很大,她却无处容身。
微亮的清晨,就这样谭亦悠胡乱的开车,四处游荡,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该去哪?
不知道他醒来发现她不在了会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唇边逸出一丝苦笑,他有萱萱就够了,她走掉,他应该会开心吧。
这一点谭亦悠可就猜错了——
关景泽醒来以后发现空荡荡的,屋里竟然没有她。
冲到阳台上、冲进浴室、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她的影子。
心头骤然抽紧,下意识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顿时楸在一起,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难道是因为昨晚?
脑中一片慌乱,打从何时起,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变得如此重要?
什么原因会让她离去了?
蓦地,想起她之前对他的控诉。
她真的对这场婚姻感到疲倦,她舍得离开他了吗?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离开他身边!
永远不可以!
结果他找遍了整个关家大宅,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景泽拖着疲惫的身子,刚才毫无目地的找寻再加上一夜未眠,已让他整个人呈现极度的疲乏状态,无力地跌坐在花园的石凳上。
闭上眼,她的影像便不由的涌上他的脑海。
该死的!关景泽一声低咒:“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心头都是她的影像,怎么会这样?
他真的不知道……
可是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担心她,疯狂的担心。
关景泽抓起手机,一连串按下她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没有开机,请稍后再拨……”那个官方性的声音提醒着他,打手机也没用。
僵硬地站在花园里,寒意骤然攫紧关景泽的全身,各种可怕的想法疯狂地涌进他的脑海。
在狂乱的恐惧中,关景泽冲向大门口……
既然家里找不到,他只好到外面找了。
三楼的阳台上站着面无表情的萱萱,她拿着手机的手默默地颤抖着。她的眼睛幽亮幽亮,但在阳光中却显得阴暗,黑色的眸子阴冷得像北极的天空。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谭亦悠在关景泽心中的地位了!
“冷落……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着手机,萱萱默默低语。
不知不觉谭亦悠将车开到了洛城最高处。
下车后,谭亦悠站在山顶,俯看着前方的高楼大厦。
心情复杂。
她的脖子上还带着他送给她的项链,一狠心,她扔了出去。
心情顿时一片乌云。
斜躺在远处草皮上的项链似乎也带着层层哀伤。那是她最心爱的宝贝,是他送的,真要扔掉吗?
缓缓谭亦悠走向项链掉落处,蹲下去轻轻拾起了它。
有红色的黏稠液体不知怎么地沾附在项链上,连带的也沾染在她手掌中。
谭亦悠皱起眉头自语:“这是什么?”红红地,像是血。
“你……”虚弱的男音从矮灌木丛里隐隐约约的传来。
“是谁在说话?”谭亦悠吓了一跳,仓皇地往后退,在角落中不断传来幽灵似的声音,怪骇人的。
慢慢地,矮灌木丛中爬出一条身影,晨曦之光照射在趴伏地面的男人身上,一动不动。
谭亦悠不禁讶然出声:“这有人!”
看他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黑色劲装湿漉漉的,像是掉进了湖水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