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个她,都不是现在这个苍白的模样,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她。
第一次,关景泽认真去想他们的关系。
“谭亦悠……”他喃喃低吟,“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厚实的手掌轻抚着谭亦悠的面颊,她嘤咛一声,偎向他的手,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用粉颊细细摩挲着他长着厚茧的掌心,那触感让关景泽满足地轻叹一声。
夜阑人静,关景泽下意识被惊醒,原来他不自觉地就在她床头睡着了。
凝望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眉心纠结在一起,全身轻微的在颤动,看起来很不舒服。
“亦悠、亦悠!”关景泽加大音量叫她,但她只是蹙了蹙眉,含糊不清的呓语几句,表情很是痛苦。
关景泽伸手推摇她,这一碰触,才发现她的体温异常,赶紧探触她的额头,热度果然高得吓人。
心一惊,她发烧了!
“发烧了!一定是昨天受了风寒。”担忧的神情爬上关景泽俊美的脸庞,脑袋瓜下意识的迅速运转,想着怎么才能让她降温。
关景泽先去外面提了一桶水进来,拧了一条湿毛巾覆在她的额头上,反复不停的换用。
心头揪紧,关景泽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用手抚平她皱起的额头。
“放心,有我在,我会在这里照顾你的。”关景泽心怜的拂了拂她额际微乱的发丝,宣告般地说道。
模模糊糊间,谭亦悠的耳边飘着他安抚的嗓音,鼻间飘着他身上的淡淡青草香,竟使她莫名的安心,彷佛一道暖流在胸臆间流淌,感觉十分体贴。
这一点一滴的温情,就这样在谭亦悠意识不甚清楚的情况下,也能悄悄的进驻她心间,并占据了一席之地……
一阵阵鸡鸣声响起,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泛亮。
关景泽忙了一整夜,轻抚她的额头,稍微退了一点热度,可还是在烧着。
心下无奈,在这荒郊野外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她很好的治疗,这样下去,他怕她病情会加重。
“额,小伙子,你起的这么早啊!”老汉走了进来,伸了伸懒腰,村里人起床向来早,没想到这城里来的人起来的更早。
关景泽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解释其他,直接问:“你们这里有医院吗?”
“医院,没有。”老汉摇摇头。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关景泽还是忍不住失望,shit!什么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
“杂拉,她还没醒啊。”老汉看了谭亦悠一眼,心想这姑娘可长的真漂亮。
“她在发高烧。这又没有医院,我怕她撑不住。”
“啊,姑娘发烧了,那可槽了。平常我们发烧什么的都是直接山上采草药吃,现在可怎么办?”老汉听谭亦悠病了也跟着着急起来。
“草药!”关景泽眼前一亮:“那我也去采草药。”
“不行,不行。”老汉连忙摇头:“刚下暴雨,山上路滑,现在去采药,很容易摔下去的。”
“没关系,你告诉我草药在什么地方,我去采。”现在这个时候,关景泽也顾不得安全问题了。
老汉见他坚持,也就不在阻拦,将地点告诉了他,临出门时,还不停嘱咐他要小心。
顺着老汉指引的方向,终于爬到山顶处,关景泽咬着牙,放眼望去这一片的大好河山,峰峰相连相挨,看向远处时,竟是高得连到了天际。
只是,山顶的风很强劲,飕飕刮得让人站不稳。
路面很滑,关景泽小心寻找着老汉所描述的草药样子,眼前一片片绿色植物。从众多的视线中,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
“总算找到你了……”抓紧手上的植物,关景泽有些欣喜若狂,猛地往前踏出一步,电光火石之间,乐极悲生,咔嚓一声,他的身体往前倾,跌下山峰……
昏迷的霎那手里还不忘死死抓住那片植物。
由沉睡中醒来,谭亦悠混沌的意识恢复清明,想起自己好像是从后车箱直接飞了出去。那时她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只隐约记得好像被关景泽紧紧抱住,后面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关景泽,他在那里?
谭亦悠猛地跳起身子,抬眼看四周,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她不知身在何处,看窗外一片漆黑,她大概睡了很久。
听到有脚步声,谭亦悠抬眼看到的是不认识的妇人,穿着朴素简单。
见她醒过来,中年妇人连忙向她解释了各种情况。
听到最后,谭亦悠瞪大眼:“你说他从山顶摔了下来,那他在那里,有没有受伤?”
“你先别激动。那小伙子还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山顶摔下来,居然只是皮外伤,真是太幸运了。”
听她这样说,谭亦悠才微微放下提着的心,她好想去看他:“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哎哟,你们小情人还真是恩爱,他刚醒就说要见你,现在你醒了又说要见他。你们年轻人真让我们老俩口羡慕。”中年妇人连声感慨。
“我们不是情侣,我们只是……只是……朋友。”谭亦悠一时还真无法定义他们的关系,听妇人这样说,脸微微红了。
“我说你这小姑娘,骗我们山里人什么都不懂是吧。我看你们不止是小情人,搞不好都是夫妻了。那小伙子对你可好了……”接下来,妇人将关景泽做的事情全告诉她,听得谭亦悠感动不已。
她实在想像不到,他会这样对她。昏迷中那温暖的手,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