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讪讪然:“明明是你的正妃欺负我在先。”
宫九夜淡扫她一眼,嘴边笑意微不可寻。再一抬眸,说不出的凛冽如风:“好了,广云国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宫主还不打算放了太子妃么?可看好了,我明盛国的皇宫可不是任你随来随走的。”
君宇墨桃花美面明明妖娆,与他对视的一瞬却渡上一层此起彼伏的杀意。嘴角一勾:“我就有那个本事也说不定呢。”快速退出几步,袍子下摆沾到湖水,半缕湿渍。
紫衣连连轻呼,他的手用了微许力道,透出一股子压抑的狠劲。
宫九夜忙伸出大掌阻止:“君宇墨,你休要伤害到她。”
白末看了这么久的霸王戏,这一刻倒不担心君宇墨。那个妖孽男明显深爱一个女子无法自拔,现在看来就是怀中的紫衣姑娘,他必然不会伤害她。倒是这个宫九夜却是有些说道,那日是他怂恿君宇墨来抢婚的,她亲耳听到。逃出清影宫那天也是他用她使作诱饵将君宇墨骗出,这一切他心知肚名才是!
宋楚轻贴上她的耳际,低音轻喃:“看戏就看戏,别再另生事端。”人心险恶,谁的心里没有一出戏呢。
四周暗卫哗啦啦的涌动,映合着花香再次沸扬起来。清影宫的手下亦不示弱,转眼间变戏法似的现出数排人形。
君宇墨依旧神色淡然,凝观众人一眼,带着藐视众生的极至之态,倦了。身形一带,两个身执大红衫子的绝代佳人就已迎风飞起,那方向直通湖面。映着周遭人满目妖娆。
宫九夜衣衫一摆,下一秒跟着起身荡往半空。
宋楚拉着白末退出人群之外,两方撕杀又已破空响起。扰起彼时僵死的宁静。
白末炯炯的注视着君宇墨飞走的方向,心中无限好奇,这样一个大湖,中间没有落脚之处,朝那个方向飞身而去岂不自寻死路?
宋楚眯着眸子,淡淡的笑:“看来他要绝地逢生,这个君宇墨有点本事。”明显有备而来。
白末瞪着眼睛看他,不懂。
宋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满目和绚,好似刚刚的事已经忘至烟消云散。嘴角一翘,绕富玩味:“说了你也不懂。”
众人皆是齐齐的望着当空那三个人形,以为就要凌空开战的时候。倏地,君宇墨却像一只飞鸟翩然落往水中,没有半点预兆。之前那样死死困住的女子,这一刻如同松了枷锁的捆制,同他散落异处。转眼被宫九夜拦腰抱起,返身飞回岸上。
站定的一刹,宫九夜凝神望向湖面,“扑通”一声,红衫男子即时没入水中。
岸上呼喝而起:“宫主……”
白末倒觉得还什么宫主不宫主了,君宇墨以这种自由落体的方式掉入水中,显然是中了什么暗招,怕是凶多吉少,小命不保了。
清影宫的人亦是看出其中变化,呼拉一下,齐齐向四处消散,正正如鬼魅一般。
宫九夜站在畔上数秒,眸子森冷得似可以将整个湖面冰冻三尺。深邃的眸光望得这样急切,仍旧望不出半点端倪,只有湖水上的一点涟漪,肆意扩散之后慢慢恢复宁静。揽住紫衣的那只修长大手有微微泛疼的错觉。
女子苍白着一张纸面,尤是惊魂未定:“殿下……已经没事了么?”
宫九夜松开她,不自觉的退出半步之遥,俊颜之上绝殊疏离,微染薄光;“放心,已经没事了。”大手一挥:“来人,扶太子妃回去宫中休息。”
紫衣擦拭一把额上的冷汗,温婉的笑看众人一眼下去。
宫九夜即刻招来青喜,小声耳语几句:“派人盯紧太子妃,由其看她是否与太后见面。”
青喜略一恭身,快步移下。
宫九夜缓缓踱至众人面前,闪烁神色退去,就唯有歉意:“真是对不住各位,是我明盛国不周,让诸位受到惊吓。我宫九夜在此向诸位赔礼了。请各位到驿馆中休息,明日定将重宴复请。”
尘子倾前来携同宋楚与白末一起回去驿馆。
白末定定的望着湖面,步伐僵直,过往一幕俨然激起她内心深处的侦察嗜好。君宇墨沉入湖里,当真死了不成?
宋楚揽着她的肩,轻轻的唤:“走吧。”
宫九夜寻声望过来,接着款步踱过:“怎么?惊吓到四夫人了?”攥拳掩去淡笑,轻咳一嗓道:“先前四夫人的架势可是凶悍得很呢。”
尘子倾弯了眉宇映和着笑:“的确啊,敢对公主称老娘,对皇上自称姑奶奶的,还真是头一遭见。”
宋楚轻敲上她的头:“搞笑闯祸倒是一流的。”
白末笑得越发干涩:“不是有心的,纯是焦急使然。”
置夜,白末头顶云团一般的人群,专心思及一个问题,现在这状况算不算所谓的现世报?
苏正龙不至于此刻就已按耐不住派人手了结她了吧?
宋楚与她脊背相抵,正在专心应战。得空回过头来,讪笑:“知道自己闯祸了吧?这觉算彻底甭睡了。”体内凛气一散,数不尽的寒意彻骨。
话落身形翩然一提,就已凌空飞出,扎进那堆直直扑涌上来的黑衣人里,刺杀开去。
白末感叹一嗓:宋楚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转眼挥拳的速度加快,几掌劈下,面前几人就已分人倒下,闷哼即时充斥耳膜。
黑夜如注,万念俱寂。
这样的打斗声就变得格外惊扰四方,明盛国守夜的侍卫哗啦啦的出动,就连各国重宾也一并被吵了安眠。显然对方是个狠角色,对这一点的态度未免太过淡然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