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微微挑了眉宇,显然是不信的。知道她虔诚的肤表下定有一颗鬼灵精的心思。
白末松了苏夏,上前几步给苏正龙见礼。起身的一瞬,不禁多瞄了两眼。
诚然这两眼也没被苏正龙打量的目光露下。只见苏正龙夸奖称赞她的貌美之余不禁淡问一嗓:“四夫人可是发现有何不妥?”
白末轻扯嘴角,笑意浮生连绵:“今日晴天白日的光线好,才发现皇上这一看是有些面熟的。”
苏正龙了然一嗓:“自然见过,四夫人出事之前我们不是已在皇宫中见过。”
白末眸子一眯,神色说不出的邪气:“这英挺俊郎的身姿平常男子当真不常有,不过在那之前似乎还曾见过。”
苏夏和苏正龙心中一根弦几乎同时断掉。
白末略一侧身,一把拉过苏夏,愣装好大一棵树,行云流水道:“想想也是,王妃是当今公主,皇上又是公主最亲的亲人,许是曾经来看王妃时,望见过吧。”
苏夏被白末握在手中的指掌死尸一般,冰凉。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或许皇兄来看我时妹妹见过皇兄。”
苏正龙静身立而,迎合着苏夏的话音:“朕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嫁到宣王府来,一段时间不来看望,这心中也总是惦念着的。”
白末弯了眉宇,丝丝笑意明明美煞人眼,偏偏在有心人看来,却是别具深意的。
宋楚一挑眉峰,再拉过白末,眼中就唯有惊滟。上下打量一番,即使当着他人面,眼中欣喜宠溺之意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还真是好看。”眉宇间执满淡然烟色,一脸纯净气质宛如湖水清波,再配这一身纱质长衫,怎能不出挑且灼人眼球。
白末啧啧嘴,娇柔丛生:“没想到你的眼光倒合我品味。”
宋楚嘴角的笑意勾了勾,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套动作轻描淡写,理所当然。接着侧身招呼:“皇上请上坐。让丫鬟上壶好茶过来。”
苏正龙点点头,眼风飘向苏夏,她的肤色素来白析,这一刻却明显有些过了,脸颊上又绽着两团过份嫣然的红晕。有些像急雨冲刷后花开的红妆,黯然失色。
神色一转,敛去一切忧心之色:“都说你对四夫人宠爱,这几次亲眼见了,才真是由心赞叹你们的康定情深。也还好这一次白末安然回来,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你这次是想带着夏儿和白末一起去明盛国赴太子的婚宴吗?”
苏夏猛然抬眸,定定瞧着宋楚。
几人已经入座,宋楚才慢半拍的答他,迷离神色淡去,一字一顿道:“没有,我只是想带白末一个人去的。皇上与我宋楚虽说行君臣之礼,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深知我宋楚的偏执和冥顽,苏夏呆在我身边,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苏正龙潭眸一深,刹时如一缕幽泉深不见底。宋楚说的他无一不懂,让苏夏回到自己身边也一直是他的心中期许。这一刻宋楚将话说出了,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沉顿得倒不出半个不字。沉声一句:“你是想休了苏夏?”
“没人能休了我!我生是宣王府的人,死是宣王府的鬼,哪里都不会去的。”苏夏手掌攥拳,第一次体态不雅的这样讲话。那双眸子蕴满悲怆,望着宋楚,只怕就要望出明泪来。
宋楚抿着嘴角,漫不经心的把玩白末的一只玉掌。抬眸看她几秒,只道:“我给不了你幸福。”
“我知道。”她如何不知:“可是我会等,直到你的心为我敞开的那一天。”
白末看着几人的一来一往,冷目观瞻。在这场交涉中谈不出谁是弱者,可能怜惜的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就是另一波不可预知的麻烦。
从宋楚掌中抽出手,看了一眼屋外:“我去催催下人上茶。你们先聊着。”
抬步要走,却被宋楚揽住半面腰身动弹不得,手掌玩味的一阵收紧,抬眸看她:“哪儿也不许去,让下人去做。老跟她们打成一片像什么样子。哪还有点女主人的样子?”
白末知道这句话他是说给谁听的,平日与下人玩耍时,他明明就一脸喜悦的。何是这般阻挠过。她便当真不动。
彼时屋外响起躁动,眨眼间老夫人被人掺扶着进来,玉足刚一踏进门坎,对苏正龙行过见礼。整个身形就直勾勾的奔苏夏去了。苍劲老手一把握上:“夏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王府之中少了你,便处处都是空虚,无人打理,都快乱成一团了。我与老王爷正正商量着让楚儿过去接你呢。”
苏夏嘴巴瘪了一瘪,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趴在老夫人肩头嗷嗷的大哭起来。“娘,夏儿真的很想您,只是前些日子妹妹安全堪虞,王爷又整日不在府中。我的心里便总会触景生情,担忧起妹妹的安危来,所以才不得不回宫中暂住些时日。”
白末一翻白眼,乖乖,且不论这话多假,那演技还真是一等一的高超。金马奖,金象奖的都该一把捧了回去。
宋楚轻咳一嗓,制止苏夏就要喷薄欲出的笑意。顺手捞过丫头刚刚端上的茶水来喝。心中暗念,老夫人一出马,这事八成就难办了。
白末率先端起手边茶盏递给苏正龙,眼风稍稍用心打量几许,先前也只是揣测这个人以前见过,如今这一眼看下来,就已经十分笃定,那夜望月居房顶见到的人,就是苏正龙!
手中茶盏一晃,险些溅出水渍。正当被苏正龙伸出的大手接过,一点温热滴在自己的肌肤上,这心里却也灼热得余悸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