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您真是太神奇了!”难怪王爷会如此迷恋。
白末倒庆幸这个时代不保守,平日也见苏夏穿着露肩的纱裙,该不会让人觉得有伤大雅才是。
“得快点了,拿镜子过来,帮我挽一个简单的发髻。”
“是,四夫人。”丫头仿如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整个人也变得明快起来。
小丫头心灵手巧,挽出的发髻十分得白末的心思,简单却不失华丽。白末前后打量一番,顺手挑了一下与衣服同色的发饰带上。与现代出席高贵场所的那个自己倒也有一拼,并未因为时间仓促而稍显逊色。
苏夏嘴角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时而向府中张望两下。
老夫人一边冷了脸责备:“这个白末太不像话,竟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好大的架子。再不来我们就走。”
苏夏拉着老夫人的手,软声软语的安抚:“娘,您别生气,妹妹平日没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心中怕也难免紧张,多给她一些时间准备也好。再等一下,实在不来我们再走不迟。”
“就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楚儿有你这样的王妃也算他的福份。”
苏夏对着老夫人浅笑不已,那笑含了三月的温软,正一圈圈向四处扩散。倏地,竟如一股寒流将至,一切春意骤然冻结在脸上,发出冰冻三尺的脆响。
老夫人狐疑,顺着苏夏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不禁当场石化。
白末从府中出来,神色肃宁,步履优雅。一身从未见过的缀地长裙衬得整个人天上降下来的一般,宛如仙子的气息在周身的白色光晕里几乎在阳光里融化,逐渐透明起来。
这哪里还是那个捡回的白末?
苏夏身体内穿行过一股冰冷的血液,这一刻,不知哪种不知明的情绪频扰着她,整个人竟也瑟瑟发抖。
白末脸上的笑沉淀之后唯有安逸,清冷的目光带着几分讥讽:“让老夫人和王妃久等了。”
老夫人蠕动着与之相比干枯无颜的嘴角:“好了,上车吧。”这一语无力怔愣,先前所有的怒意也被冻结。
白末眼风扫向苏夏,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嫣红长衫,轻纱似烟恰雾,缭绕于身形周遭,质地不似白末那般端重质感。发髻高耸入云,其间配饰一眼看去就知价值不斐。
女子心中讪笑,处心积虑的挤兑他人,成果也不过尔尔。
那脸笑意望得苏夏心中极为忐忑,再度恢复生机后,也不如先前那样温婉自然。
“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大家就等你了,上车吧。”
白末点头微笑,几缕散发迎风摆动,曼妙至极:“真对不住大家,久等了。”
老夫人被身边丫头掺着上车,彼时的惊滟与涟漪一时秩序宁静。几方女眷的嘴角均笑意含蓄。
随着丫头一声:“老夫人”的惊呼过后,刚刚宁静如许的氛围再度激起慌乱,只见老夫人已经弓下身子半蹲到地上。一边丫鬟奋力嘶喊着。
白末和苏夏一步围上,帮忙拖拽起老夫人不断下沉的身形。
苏夏看似神情急迫焦躁:“娘,您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老夫人皱着一双眉宇,也只须臾,头上便渗出汗渍来:“我胃中疼痛的病又发作了。今日便不能进宫了,你们先走吧,不要耽误了宴会的时辰。”
“可是,娘……”
老夫人勉强摆手,打发:“快去吧……”皇家的事耽误不得。
苏夏故作难为,吩咐几个丫头把老夫人扶回府中,又转而让管家速速请来太医,整件事情被她安置得简直妥当到家了。
直到府前人口散去,白末和苏夏才上了马车离去。
苏夏轻吁口气,对上白末直视的目光,再次轻扫一下她的出挑容颜与装扮,轻笑:“想来爹若听到娘身体不适的禀告,马上也要从宫中折回来了。”
白末悠悠应合:“老王爷和老夫人感情很好的样子啊。”
苏夏眸中一刻向往,情绪几分飘渺:“是啊,感情真的很好。像爹那样的高官一生只爱慕这一个女子且能不纳妾的,还真是少见。听闻爹当年在干地将娘带回,就视她为手中珍宝,一宠便是几十年如一日,如今这把年岁了,仍旧感情深厚。相敬如宾,真是难得。”
果然十分难得,白末心中暗暗赞赏。这个时代与现代不同,正如小菊所说哪个有点权位的男人没个三妻四妾,就说宋楚,虽说情不泛滥,但府中妻妾就当当的摆着。只这一点,如何及得上老王爷?
肺腑一叹,惊赞吐音:“是啊,难得也可敬。”
一路上三言两语,浅聊数句。很快便驶进宫门,苏夏挑帘看出去,回首道:“到了。”目光落到白末肩头那点花蕊中,一指:“妹妹这身衣服真好看,肩头那点花色更好看,中间那白色珍珠是装饰么?”
白末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接着了然“啊”了一声:“这个是装饰也是固定用的。”
苏夏笑语盈盈间,马车已经停下。
白末率先被丫鬟掺下马车,放眼望去,眼前一片花红柳绿。别样的园子比宣王府的占地要大上许多,一眼望出了,竟也没个尽头。厅台楼槲,鸟语花红,倒也一眼一处景致。佳人一身银白装束立于其中了,更加银贵盛雪,意语非凡。
苏夏看得多了,如今换个景致再次观摩仍旧惊得心底一怔。眸中即时闪过一丝阴霾,摭去满眼花红。
掺扶的丫头只觉手中一滑,还没搞明白怎么个状况,苏夏整个人都已从马车上扑了下来,直直朝白末砸去,白末反射性的伸手迎合,苏夏惊喝一声倒也被她扶稳,安全着地。只是一双手扣到白末的肩上,光滑的一边按出几道显眼的红印子,另一端的珍珠饰物却也如数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