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亦是止不住的心酸,挽住老夫人的胳膊道:“娘,您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我和宋楚就能回来了,到时孩子还指望着您一同照看呢。”
老夫人被白末的贴已话逗笑,果然没有什么是比说到孩子更开心的。
老王爷扯过夫人,对白末道:“快上路吧,否则天黑前抵达不了,不安全。”
老夫人倏然反应过来,催促:“是啊,快走吧。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丫头,路上也有个照应,到了之后让人捎个信过来。”
白末百口应承着,上了马车出发了。
马车刚刚驶出都城不远,骤然停下。车外不远处传来暗卫的打斗声,三个丫头一惊,齐齐看向白末:“王妃,不好了,那些人好像又来了。”
白末则不以为然,苏正龙第一次没有得逞,就不会即刻出动第二次。他的脑子也不是空的,明知宋楚不可能不安置最精悍的暗卫跟随,明目惊扰一次,岂不促成宋楚反他么。
“你们在里面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这一瞧,不禁恶叹一嗓。这世上只怕再没人能将一身红妆穿得这样招摇妖艳了。招了招手对所有暗卫吩咐:“都退下吧。”
君宇墨动作一收,就已从半空飘然落下。神色难得一见的正经,只灼灼的看着白末竟然二话不说的。
白末急步靠近,时间十分仓促,容不得过多耽搁。一边走一边开门见山的问:“君宇墨,你还有事情么?”估计这个男人也没什么正事。
君宇墨淡瞧她一眼,眸光一垂,低声问:“你是干地皇后?”
白末嘴角一抽:“少瞎扯。干地大王我也不过见过三两次,我是宋楚的夫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君宇墨玩世不恭的撇撇嘴:“这个头衔也不咋地,没比前一个好多少。”
“什么头衔才叫好?你们清影宫宫主夫人?”
“要不试试?说不定当真比这两个好呢。”
白末没时间陪他贫:“你到底什么事?我赶时间。”
“不就是急着见你男人么?瞧你那点出息。”
“抬扛的?”悠然转身,摆摆手道:“既然这样,回见。”
君宇墨大步向前,一把攥紧她的手臂:“我送你。否则只怕见不到你男人就被八台大轿抬回去当你的干地皇后了。”
白末争开他的钳制,一脸淡笑宛如清风。这一点她早便想到了,当真以为她白末心智欠缺么。
“谢谢了,不过不用,我有对付他的本事,平白被绑走了岂不窝囊。”
君宇墨看着她转身离开,直到矮身上了马车,在他眼前急速滑过。他的心里有一刻竟然像星体坠落,说不出的空旷绚丽。何时他的生命里又开始有这种绚烂的错觉?
苏夏醒来后又开始不吃不喝,昨日心中积下阴郁,如果不杀了白末一解心头之恨,只怕这辈子也好不了。
苏正龙送走尘子倾之后,直接去往明月殿。殿门紧关着,两个嬷嬷和宫人就在门外候着,深怕苏夏再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见到苏正龙过来,匆匆行过跪拜之礼。
“公主怎么样了?还是将自己关在殿中不吃不喝?”
一个嬷嬷凄苦的应:“是,公主至昨日从锦花楼回来就没吃点东西。皇上,这一切都是那个白末的错,您可得好好整治她替公主出口气啊。”
苏正龙此刻心口正憋闷着一口气无从发泄,这个白末本身就不简单,何况又总有高人相助,这次苏夏闹得确实有些过份,如果不是他有意偏坦,日子只怕还大不如现在。侧首瞪了几人一眼,怒斥:“一群狗奴才,退下,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嬷嬷一瑟缩,本就短得可怜的脖子更加缩了缩,宛如一只出壳的龟,灰溜溜的下去了。
苏正龙推门进来,苏夏躺身紫纱摭挡的帐子里,一片死寂。他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厌烦,这几日被她折腾得越加心力交瘁,只觉这样的苏夏让他陌生到骨子里。
一手掀开围帐,轻轻的唤:“苏夏……”
苏夏睁着眼睛却不应声,一双原本水灵的眸子这一刻也干枯了一般。一双手僵直的放到两侧,如果不是胸膛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说是死不冥目怕是也会有人信的。
苏正龙一把扯开帐子,手掌紧攥:“苏夏,你想这样折腾到什么时候?将自己越发弄得不堪你以为宋楚就会回来吗?既然你想这样我不拦你,你不是见到我就恶心吗?好,明天我就派人将你送到边防去,你去找他啊,你本事就从白末手中将他抢回来啊……”这一刻他忽然愤怒到极至,如果说恨,他比谁都恨,不过爱错了人,却要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他一人的身上。
转身欲走,腰身却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他忽然僵住,身体只觉再动不得半分。这是苏夏沧陷的前奏,每次她被疼痛的棱角逼到绝望,他都会像她爱的奴隶一样被掳获,他知道,她清醒的一刻,他定要成为她恶心唾弃的对相,他明明什么都知晓,却无力反抗……
就像此刻,她嘴中永远只有:“宋楚……”
如果沉陷和堕落是一种错,只要能够拥有她,那么……就一直错下去吧……
苏正龙自喉咙处发出一声似叹息似满足的闷哼……
苏夏也早在他肆意的蹂躏中堕落谷底沉渊,已然分不清谁是谁。
宣王府的马车一直行驶了大半个征程,白末窝在软榻上小瞌,这一路虽然困倦,却不敢大肆的睡过去,现在防莫凌风就跟防狼似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