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曼婷看着他连正眼都不瞧她,心头一阵难过,低头抽答道:“思陌许是公务缠身,多日不来西院,奴家怎么不想念?若是这般来了也嫌烦,以后就莫来了。”
白思陌这才将目光投向她,眼中露出不耐和无奈,想到她也是身怀六甲,情绪不好,自己冷她多日,难免埋怨,会想着法子让他来相陪。便努力的压下心底的烦乱,软声说:“曼婷,你这里需要什么,就让心莲去跟白诚说,我自不会亏你一分。只是最近我公事确实极忙,不能照顾周全,你多担待。”
阮曼婷软软看他一眼,“你忙,我岂会不懂,你放心,我不会绊着你的。”
白思陌难得的露出些笑容,“我知道,曼婷最懂礼数。”
阮曼婷见他笑了,心里开心,虽然是说为了算计那恶妇,可是能留住这个男人才是她最想的,于是站起身来,温柔百般地道:“思陌,你可饿了,我这熬了翡翠粥,让心莲给你盛一碗。再忙也是要歇歇的,身体重要。”
不等阮曼婷搭上他的胳膊,白思陌已经转了身,丢下句话,“不了,我还有事,你好生歇着。”不等说完,人已翩然离去。
阮曼婷一颗心猛的沉到了深谷,全身瞬间冰凉。
心莲见她脸色变得苍白,立即上前扶住她,“奶奶……”
阮曼婷的眼泪唰唰掉出来,嘴唇都在颤抖,“他就是这样……现在连跟我说话都嫌烦……我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如那个恶妇好……”
“奶奶,你别难过,爷这样,就是因为看到了那恶妇与二爷苟且,心头正是气恼着,自然对你没好脸色,这说明咱们的计划成功了啊,奶奶放心,等爷看清了那东屋的嘴脸,定会回头的!”心莲不停的安慰着她。
阮曼婷听得这话,心头的痛轻了一些,也是,他这般对她,是因为他心里存了事,也就说明方才他是怀疑了简墨的!所以,她急什么?思陌一定会知道还是她好,还是她好!
白阡陌的新书房这几日已基本收拾妥当,虽然他不学文人那一套,但既然白思陌有心,他也得装模作样的坐在书房里,看看书解解闷,偶尔等等信儿。
窗口处飞来一只信鸽,他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过去,从信鸽爪下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事已办妥,明日入府。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将纸条放在油灯上烧毁后,便拿了一粒粮籽儿喂了鸽子后,抚了抚它的头,将它放飞。
门外,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顿了顿,伸手不慌不忙的关上窗,转过身来,就见白思陌淡笑莹莹的踏进门。
白阡陌心里嗤笑了下,瞧,果然等不及的来找他了。面上,却不露痕迹,温温淡淡的走回来,一边道:“哥,那边的事办的怎样了?”
白思陌也悄悄的观察着白阡陌的神情,见他十分的坦然,完全没有因对墨兰有想法而在面对他时的窘迫。心里也料不定他的怀疑是不是多余的,但,他却不能坐视不管,他必须把任何有可能的荒唐事早早的扼杀在萌芽里。“还算顺利,你呢,那块玉可寻着了?”得先聊点别的。
“方才友人给我传信儿,说已联系到玉主儿,但还没有谈妥,对方要的价格比较高,我正在协商。”白阡陌稳稳地说。不知道他方才放出了鸽子有没有被白思陌看到,但以后为了自己方便做事,顺水推舟的给自己有信鸽这事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免去白府人的怀疑。
“哦?那我们再加价可好?阡陌,价格的事你无需顾虑。”白思陌也面露希冀。
白阡陌欣然点了点头,“行,我会早些拿出数据,争取把这项任务拿下来。”
白思陌笑道:“阡陌啊,你真是长大了,做事能让人放心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阡陌,你看,咱府上的铺子也挺多的,你平日里不忙,我是想,让白诚把手上的帐目……”
“哥,此事不大合适,莫说我刚回来,什么都不熟悉,我也本不是做这行的人,我闲散惯了,坐不住,不想有这些生意牵扯着。”白阡陌不咸不淡地说着,“再说了,老夫人本就瞧我不顺,又何必填这个惹她不快?哥,你不必顾念我,我哪天不想闲散了,自会找别的事干。”
“那……好吧,”白思陌也知他性格倔,便也不勉强,略顿了顿,才试探着转话题:“阡陌……你过了二十了吧?”
白阡陌挑了挑眉,点头,“是,哥,你记得不错。”看来,要入正题了。
“二十,也算是不小了。哥像你这么大时,早就与墨兰成婚了。”白思陌故意把与墨兰成婚说出来,脸上露着笑,眼睛里是小心和探究,“这几天哥不知你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知你可有心仪的姑娘,若有,你说出来,哥也好早些与你办婚事。”
白阡陌心里冷笑着,呵,白思陌也不傻呆嘛,想到用这法子不着痕迹的打发他。不过脸上却还只是微微地牵着嘴角,笑道:“哥,不在家的那五年,成日里净是逃亡求生,哪里有那些个花哨的心思。不过哥既然提出此事,阡陌就谢过哥的费心了。”
见白阡陌虽没有明确的答应,却也没有明显的拒绝,白思陌心里有点摸不着底,不知道他这是不是敷衍自己。于是一不作二不休,直接道:“既然你也不排斥,那哥就给你提点个人,与我同朝的斯大人,有个女儿叫斯雨,据说是个才女,面貌也端庄,你看,我去跟斯大人提一提可好?”
白阡陌心底直恨,但他知道,白思陌这是探他的心思呢,他若拒绝了,按简墨兰说的打草惊蛇恐怕误了事,所以面上,他还是先应付着比较妥当。“哥,你也知道我这样的面相,大家闺秀岂会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