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兰恼了,方才,她听到他问起手饰的事儿,心里正高兴着呢,以为这男人还算是知书达理半个包公,没想到一转眼,他就黑了脸!“是,你今天是救了我,我感谢你救命之恩,可一码事归一码事,总之你不能打玲珑,以后我这东屋里,不准动用私刑!”
白思陌抿着唇看着她,冷峻的脸色突然间一变,唇角忍俊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来,才发觉他原是故意的。简黑兰愣了愣,不由的脸上有点发热,他炽热的目光让她很别扭,赶紧偏过脸去。
“不打就不打,打坏了她,谁来伺候你,我也不能时时呆在这儿,任谁来我都不能放心。”白思陌软声说着,上前来坐到了床沿,摸索着想去握她的手,她却将手藏了起来,不给他摸。他叹了口气,嗔道:“怎得越来越孩子气了,你也是二十有二的人了,以后做事要小心谨慎些,莫再让我担心。”
简墨兰听着他这话就好笑,翻了他一眼,带着些揶揄之色,道:“哟,白少爷现在越来越会深情了,怪不得连小姑娘都直往上扑呢。”
白思陌怔了怔,半晌才想起来她说那小姑娘啥意思。从看到她掉进水里,他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了,压根把崔莺莺那茬给丢了去。这方明白过来,他不由的喜上眉梢,原来她心里确还是在意他的!百里兄果然不亏是熟谙风月之人啊,这才刚一出招,就这般奏效!忍不住想要继续逗弄她,“怎么?你不是成天的撵我吗?那还管这个做什么?”
简墨兰从鼻息里冷哼一声,“我才没那闲功夫呢,你爱咋地咋地。”
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想是真的恼了他,白思陌心头的欢喜一下子跌落,不敢再逗她,赶紧说:“那个姑娘,是姐姐的小姑子,非要我见一见,我实在推不过,这才走个过场。”
简墨兰本不想理他,可是一想到他上次也说因为阮曼婷的娘跟白夫人有结交,他推不下才娶进门,就觉得这男人特别虚伪,忍不住就嘲讽了句:“你可真是个好儿子,好弟弟呀。”
白思陌知道她这是臊他,如今他知道娘和姐姐都占了她的便宜,被讽刺亦无话可说。不过嫁妆的事,他现在还没追回结果,且先不说。但说那崔姑娘,断不能让她误会了去。“墨兰,你别生气,其实我……其实我只是……看你一直不肯原谅我,与我吵个不停,怕你真的离开我,心里着急,就去求一个朋友,就是……那个百里鸢,你也知他那人对女人颇有些手段,他帮我出这主意,让我试一试你可还会为我嫉妒,所以……我才应了娘见崔姑娘,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让你回心转意而,我……你放心,我就这一回,以后断不会再招惹任何姑娘惹你生气,实心实意的对你好……”
听着白思陌的话,简墨兰吃惊之余又觉得无聊,无聊之后又觉得有点感动,感动之后又觉得有点好笑……好吧,她纠结了。“白少爷真是对我花了不少心思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她情愿不穿来,让他们夫妻百年好合。
白思陌却对这话有另番理解,以为她听懂了,以为她心软了,不由的迅速将手伸进被子里硬拉出她的手,紧紧握住,略显激动地说:“墨兰,我们五年的夫妻了,这情份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你知我对你好就行,我就满足了。”
简墨兰就纳闷了,她这是说了什么了,他就这么激动?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还真是多!眉头一皱,正想要抽回手办他个老凉,就忽然听得有人匆匆跑到屋门口,“爷!老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简墨兰冷笑,看,这老太太恐怕以后都不让她宝贝儿子沾她的气儿了,免得沾染了晦气。什么人呀这是,势利小人,真替那简小姐叫屈,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婆婆眼皮下生活的,给钱都喂不熟的东西。
白思陌朝后看了一眼,再望向简墨兰时脸上恢复了温和,“墨兰,你喝了药后就好好歇着,我有事,处理完了就过来陪你。”
简墨兰看了看他,想冲他一句,又觉得刚被人家救了不好意思耍横,便垂下头没吭声。
白思陌见她难得温顺了回,心底喜滋滋的,亲昵的亲了一下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给她整了整被子,这才转身,出了门随白诚去见老夫人。
白夫人的屋子门外,就听得白思敏在嘤嘤地直闹腾,“娘,你说这叫什么事?我欢欢喜喜把莺莺领过来,本是一桩美事对吧,可那简墨兰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在思陌和莺莺面前去冰上疯玩,那是个大家妇人做的事吗?惺惺作态!果然还是脱不了乡下丫头那股子野蛮劲!现在可好,莺莺回去的路上都哭成了泪人儿,回到家若是一说,你让女儿如何跟夫君解释?她这是公然与你作对,故意给我难看!她生不出孩子,还不准我们给思陌找人了,这种刁妇,你得让思陌把她给除了,不能留在白家啊……”
白思陌一脚踏进门来,一张脸老黑老黑了。
白思敏本还哇哇吵个不停,一见到白思陌这脸色,也怯怯的住了嘴,只是还是不甘心的瞪了白思陌一眼,小声埋怨道:“思陌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被那个恶妇迷了心窍了,怎么说也不能把莺莺给扔下!”
“那依姐姐说,我该见死不救,也要陪你那小姑子卿卿我我了?”白思陌冷冷开口,“姐姐觉得,那是我一个探花郎应有的品性么?”
白思敏抿了抿嘴,脸色也沉了,还是不服气地道:“你救她出来也就算了,旁上那么多丫头婢女照应着,你还管她做啥?让莺莺哭哭啼啼的一人回来,你倒是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