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迎上惊慌赶过来的白夫人,看到白思陌一身一头都湿透了,心疼的直掉眼泪,“思陌啊,怎么弄成这样……我就知道那个恶妇她不安好心……”
白思陌皱眉,“娘!别说了,我这一身还湿着呢!”
“是是是,快去换了……”
这方,简墨兰在哆哆嗦嗦中,被几个丫环伺候着换了干的衣裳,捂在了被子里,玲珑又抓了她的头发在炉子上烤,折腾了好大会儿,全身的冰冷气儿才稍稍散去些。刚觉得不怎么打寒战了,又一个喷嚏打上来。
玲珑哭着道:“小姐身子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下更不得了,也不知道冻坏哪儿没有……”
这会儿简墨兰也后悔了,她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玩那么疯?自己受罪还把玲珑吓的不轻。不过,隐约她也听到白夫人在门口的嚷嚷,指定以为她是扫帚星了,趁机休了她才正好!
“玲珑,我没事,这不没死吗?我命大着呢。”安慰的哄了哄玲珑,她也只觉得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又乏力,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你放心吧,我睡一觉就好。”
“嗯,小姐,你歇着,我给你熬点姜汤来。”玲珑说着给她又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闭上眼,这才站起身。刚出了里间,就见白思陌领着一个大夫走进门。
“她怎么样?”白思陌望了望里面,隐约看到那女人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不由心下一紧,赶紧叫大夫去看,“李大夫,快看看我内人。”
李大夫连忙随白思陌走进房间,白思陌坐到床头,将简墨兰的手拿出来,李大夫把了脉,道:“幸好救的及时,没有大碍,但是受了严重的寒气。我且开几副药给夫人袪袪寒。”
李大夫走后,白思陌就坐在床头,拿布绢给她擦擦额头,又拢拢头发,看着她似睡似醒的模样,心疼不已,也难免责怪,低喃道:“看你还敢调皮。”
简墨兰眼皮跳了跳,其实她一直没有睡牢,从白思陌带着大夫进来,她就知道,却一直没睁眼。一来是因为体乏无力,不想吭声。二来,她面对白思陌有些愧疚,她天天刺激他,他还救了她的命。她想说感谢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乎,就干脆眯着眼睛装睡,躲避面对他的尴尬。
玲珑端了姜汤来,白思陌小心地扶起简墨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又亲自喂她喝了些,复才将她放下,重新掖好被子,叹了口气,看了玲珑一眼,“你出来。”
玲珑抖了一下,瑟缩着跟出珠帘门。
白思陌脸色黑黑的往椅子上一坐。
玲珑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爷……是玲珑的错,玲珑该拦着小姐的……”
白思陌却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银簪,丢在桌前,沉声道:“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小姐的东西?”
玲珑抬眼一看,脸上一怔,又惊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是。”
白思陌眉头一拧,“墨兰的东西,怎么会流出去的?”
“爷这是……从哪找来的?”玲珑小心地问,难道,大姑姐天天来划拉小姐的东西,这白少爷当真不知?
“嘭!”的一声,白思陌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喝:“你还不说实话!”
玲珑连忙弓身俯在地上,颤声说:“是……是大小姐时常过来,跟小姐唠唠家常,顺……顺走的。”
白思陌的手指紧了紧,脸色越发阴沉,想想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便从牙缝里挤出下面的字,“不止吧?”
玲珑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庆幸,原是小姐不让说的,可她现在也不想隐瞒了,趁机告那母女俩一状,也好给小姐出气。“还有……小姐嫁来的时候,三车的嫁妆就已经被夫……夫人和大……姑姐搬了十多箱,这五年来,一有机会她们就来顺走个一两件,布帛瓷器、手饰妆奁,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千两银子,整整占了小姐嫁妆的五六成。”
白思陌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里去,直恨的牙根痒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怪不得,墨兰现在见着他就一脸的鄙夷,整日说话连讽带刺,他还当她耍什么脾气,原来根在这儿呢。娘和姐姐真是过份,素来媳妇的嫁妆都归她自己所有,她们怎么能瞒着他拿墨兰的嫁妆呢?真是丢尽了他的脸!让他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媳妇瞧不起!
玲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白思陌,见他脸都青紫了,知道他气的不轻,心里觉得解恨,却也不敢乱动。
白思陌眼睛瞪向她,“你这个丫头,就算墨兰不准你说,你也不能瞒着我!今天,又不拦着墨兰去冰上疯玩,出了这等子大事,爷我不能饶你,不过念你今天说了实话,我便不罚你去烧火,去领十板子吧。”
玲珑浑身一抖,哽咽着应:“是,爷。”
“等一下!”突然间,里面那个装睡的实在憋不住了,她睁开眼睛,看向外间,“白少爷!这不关玲珑的事,没你这么断案的哈,我疯玩是我的错,我是成年人了我自个儿负责,凭什么给玲珑挨板子,你这是私刑?知道不?”
白思陌见她确是装睡,不由有点气,“哼,你都嫁进来了,你的丫环自然也是白府的人,我动用家法谁能管得着。”
“你少一副家大业大作威作福那样,我就瞧不上你们这种有点权有点钱就搞压迫的人,少跟我来官僚那一套!我跟你说,我身边就玲珑这么个知心人,你要是敢打她,我……我就……”
“你就怎么着?”白思陌说着,站起身拨开珠帘走进来,负袖扬着下巴看着她,“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还能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