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又观察了几天后,沫若兮得以出院。走出医院,正准备坐上前来接她的白色劳斯莱斯时,忽然间,她察觉到了一个目光,正准备去看,却是被跟在后面的沫若莱推推身子,强迫着上了车。
在郊区的一个欧式的小别墅前,车子停下。走进屋子,几个在打扫房间的女佣看着她的目光和医院中那个讨厌的医生的目光一样,不屑、蔑视。
走进二楼自己的房间,望着这粉色系的房间,沫若莱心中泛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就算她忘记了一切,为什么会对自己住过的地方会感到这样的陌生。在房间里翻找着,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在书桌的抽屉里,她找到了这个笔记本。打开了第一页,看着上面秀气的黑色字体,或许,她能从这上面得知什么。
合上日记本,靠坐在床上,沫若兮闭上了眼睛,将日记本抱在了自己的胸前。所幸沫若兮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日记本上将她的一切都说明了。
她本是一个孤女,寄宿在孤儿院里,因为不爱说话,她总是受到别人的欺负,周而复始,她的性格愈加的内向。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领养后,她过上了短暂的幸福生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几年后她的养母竟然怀孕了。自从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便再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寒冬腊月,五岁的她,被逼着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为新降临的妹妹洗着尿布。小手冻得通红,却是无人理会。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看着这日记本上记载的回忆,她感到了一阵心酸。
在那个家庭里,她饱受欺凌,妹妹和父母一样,从来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养父母家里虽不富裕,但也不贫穷,供养两个孩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她初中上完后,便因为养父母一句家里经济困难,早早地辍学了。后来,又被迫着离开了家,外出打工。养父母没有给过她一分生活费,而她每月微薄的工资还要抽出大部分寄回家里。
除去打工,她还靠卖血获得一些收入,本身营养不良,再加上每月都要献出大量的血,终于在一天,在饭店里端盘子的她体力不支晕倒了。而她醒来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她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房间里布置的很华丽。地上铺着黄色的木地板,墙壁是涂着白色的乳胶漆,正对着床的一个柜子上摆放着一台21寸的彩电,两边的床头柜上,左边摆放着一瓶白色的塑料假花,右边则是摆放着一装着苹果、香蕉的水果篮子。若不是看见了守候在一边的穿着淡粉色制服的护士,她真的以为这是在哪一家高级的宾馆的房间里。
看见她醒来,站在床边的一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一个看起来很富贵的太太露出了喜色。中年人告诉她,她是她的女儿,二十多年了,他终于找到她了。只是,对于这个喜讯,她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欢悦。二十多年了,她也麻木了,从此不再对亲情有着期盼。
出院后,她便被接到了这对夫妇的家里,这才得知,原来生父竟是一个富豪,可是千金大小姐这个身份,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多年来被人压抑惯了,在这个家中她没有一点身为主人的意识,若是一人在家,一些女仆也会乘机欺压她。
“别以为你是什么大小姐,你只是先生的私生女,一根野草罢了。”一日,从女仆的口中,她得知自己原来只是一个私生女。
得知这个事情,她恐慌,也就在那时,她第一次看见了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一日,在女仆趾高气昂地说出这个让她震惊的秘密后,那女仆便指挥着手脚命令着她将地板要擦得一尘不染。
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她小心翼翼地擦着地板,就在她将抹布放在水桶里清洗时,一个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用力将她拉起,看着她有些红红的手,鹰隽一般的眼眸瞪向了站在一边的女仆。没有看着那个人,她也可以感觉的到散发在他身上那浓浓的怒气,低着头,她不语,以为他会骂她。
“谁让她做这事的!”雷霆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却不是冲着她吼的。
“少爷,我……”一边,女仆支支吾吾的声音传了过来,无助,完全没有刚刚对自己指手画脚时的那般强悍。
偷偷地抬首看着那个被唤为少爷的男子,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在看到了他那阴霾的脸色,饱含着怒意的眼眸时,她就迅速地低下了头,身子不由地有些发抖。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男子低头看着她,面部的线条有些柔和,声音也温柔了许多:“我叫沫若莱,今天刚从巴黎回来。你便是若兮吧,很高兴你归来。”
轻轻地将沫若莱的大手移开,她低垂着脑袋,摇摇头,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我只是个私生女,不配留在这儿。”说着,她便飞快地跑到了楼上。
她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其实这段日子,沫氏夫妇对她很好,她也慢慢地将这儿当做了自己的家。得知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后,沫氏夫妇很是气愤,本打算上门感谢养父母的,也取消了这一做法,只是派人捎了些钱过去。吴婉欣,沫太太,她如同慈母般的关爱着她。如今,得知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女,这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很大的创伤。自己的生母破坏了吴婉欣的家庭,她不恨自己吗?
一整天,沫若兮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直到傍晚时分,沫氏夫妇从外面回来,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阴沉着脸,让人打开了房门,将沫若兮带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