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否则你怎么会亲自来?青莲呢?”
“肖伯接到帖子,燕王妃病了,燕世子请您去看病。”说到正事,宇文楚变得正色起来。
“燕王妃?她不是应该在燕地吗?难道要我去燕地给她看病?”秋筱叶有些奇怪。
“不是。每年各地诸侯都要回建康述职,他们的家眷要在建康住上半年。近年来因为匈奴进犯,诸侯要镇守当地已经有三年没有回京都了,今年是皇上大寿,各地诸侯要来贺寿。燕世子带着燕王妃是来贺寿的。长途跋涉,燕王妃在路上就病倒了。瞧了好多大夫都不见效,燕世子正着急呢。听人说永世堂的大夫妙手回春就上门投贴来了。听他家的管事说,燕王妃这次来病凶险,府里急的团团转。他家的管事就在永世堂等着,青莲的轻功不如我,肖伯就让我来请你。”
难怪平妈妈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婚事被抢了,原来是燕世子回京了。
“你去外面等着,我收拾一下。”秋筱叶听了,低头略微一思索,对着他说道。
宇文楚点了点头,一个鱼跃飞出窗户。他嘴里嚼了根野草,一只脚向后踩在墙上,另一脚随意的站着,背靠着墙,眼睛望着天上的那轮弯月,安静的等着。
月牙儿弯弯,薄纱似的云朵为它蒙上了一层面纱,洒向大地的银辉被它悉数收回。窗户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娇小的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看她熟练的程度,估计没少干这事儿。
秋筱叶已经是一副书生的打扮,从里面跳出来的时候。
“走吧。”
“得罪了,三姑娘。”宇文楚吐掉嘴里的野草,轻声告罪,一手揽着她的细腰,运功开始疾奔起来。
云儿终究还是拗不过好奇的月儿,无奈的飘走了。月光如水。黑夜中的两人披星戴月,在建康城中的房顶上起起落落,不过盏茶的功夫,宇文楚就将秋筱叶带到了西市的“永世堂”。
双脚一落地,秋筱叶就跑到一边,一手扶着墙,哇哇的吐了起来。宇文的轻功比起青莲来不知道好上几倍,在他怀里感觉就像做过山车,她有些眩晕。
“三姑娘,你……还好吧?”宇文看她难受想过去扶她一把,又怕礼数不和,有些踌躇的站在原地。刚才揽着她腰的手,有些发烫。脸上又飞上了几朵红霞。
“还好吧。”秋筱叶有些虚弱的说。别的人晕车,晕机,晕船,她倒好,晕人。
永世堂的大厅,燕王府的大管家搓着手急的团团转。一旁的茶水换了一道又一道,都已经淡的喝不出味儿了,可是那个被人称为“圣手”的崔三还不见人影。西市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的,哪有什么好大夫?世子爷也是急昏了头,让他来请这个什么圣手崔。
一个市井医馆的坐堂大夫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这么久了还不出来。皇上身边的御医也不敢怠慢燕王府啊。
“崔大夫来了。”大管家正想催促的时候,肖伯看见秋筱叶掀了帘子走进来。
“你就是被西市的人称为圣手的崔三?”大管家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很诧异。心中暗暗叫苦,这世子爷怎么就相信了外面的传言呢?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哪里会瞧病?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换家医馆,另找大夫的时候,跟他来的小厮小跑进来,急冲冲的说道:“大管家,府里来催了。王妃的病太凶险,让你赶紧些。”
大管家心一横,这个节骨儿眼上也来不及再找大夫了。当下,也顾不得礼数,伸手想去拉秋筱叶的手,一直呆在秋筱叶身旁的宇文楚突然闪身挡在她前面,不着痕迹的推掉了大管家的手。
“请大管家前面带路。”大管家眼光投过来的时候,宇文楚侧身一礼说道,好似刚才不过是无心之举。
大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催促道:“崔大夫赶紧些,王妃还指望着你呢。”
永世堂外面停了一顶小轿,秋筱叶刚刚钻进去,抬轿的人脚下生风一般往燕王府跑去。宇文楚拿着她的诊箱,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刚下了轿,秋筱叶的眩晕还没缓过来,手上一紧。一个丫鬟火急火燎的拉着她的手往一顶软轿里塞,然后秋筱叶又被晃得七荤八素,她觉得自己像是激流中的一叶扁舟,晃来晃去的别提多难受。
晕啊……晕。
她脸色煞白的下了轿,手又是一紧。这会拉着她的是个伟岸的男子,手非常有力量,秋筱叶只觉得手腕生疼,肯定被掐紫了,眼泪水都快掉下来。她被拉着,也只有踉踉跄跄的跟着跑。
这燕王府的人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拉着别人的手跑?
再好的脾气,也要被惹毛了。秋筱叶正想甩了男子的手,这人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圣手崔,快救救我母妃。”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有点哽咽。
哦……原来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个被二姑娘秋筱凤抢走的男人?燕王府的世子?
她还来不及细看,就被人按在一张小杌子上。她晕轿的症状还没消失,脑袋有些发沉,脸色发白,胃里还翻江倒海的难受。
“圣手崔,求你了,求你一定要救我母妃。”
一个将匈奴挡在城外三年的男子,一个将自己的城池守得固若金汤的男人,一个被当今世人当做英雄一般传唱的男人,居然低声下气的求她。秋筱叶心中一软,打起精神,对着他说道:“世子爷,我会尽力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