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悠悠的飘浮着,最后叮的一声碰到了石头,停在了左小芸前面。她微微一笑,贴身丫鬟捞起了酒杯,她轻声说了句“献丑”,就刷刷的提笔,一首咏春的诗一气呵成。慧真公主看完后,喜道:“小芸不愧是大周第一才女,给我们女子争了不少脸面,这首诗只怕除了云公子外,无人能敌了。”
“公主谬赞了。”左小芸谦虚的笑过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倒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众人传阅后纷纷称赞。
秋筱叶附在祁鹿耳边,轻轻的问道:“等会若是酒杯停住了,又做不出诗来,可有什么惩罚?”
“哪能有什么惩罚?不过丢了颜面,多吃几杯酒罢了。”祁鹿悄悄的说道,“放心吧,咱坐的这地方没有石子暗礁,那酒杯不易停下来。”
秋筱叶看了看,心中暗暗称是。
左小芸的诗作拿到男宾那边也引来了一片叫好声,一个小丫鬟捧着一个雕漆的木盘,上面放了一串白玉的手串递与左小芸,说是二皇子赏的。左小芸欢欢喜喜的接了。
不一会,上面传来了一阵叫好声。
只听见有人叫道,“云公子好才情!”
不一会小丫鬟就将诗作拿了过来,秋筱叶看见慧真的脸微微红了红。她看过后,又传给别人。传到秋筱叶这里,只见上面落款是云慕离,她眼前立即浮现那张犹如谪仙一般的脸来,他的诗犹如他的人一样有种高高在上的仙人之气。
“这云公子不论相貌才情犹在众人之上,可惜却是二皇子的相好,是他的龙阳君。”祁鹿附在她耳边悄悄的八卦着。
她暗暗吃了一惊,这可真没有想到。
小丫鬟拿着诗作离开的时候,酒杯刚好飘下来,停在一位贵女前。和左小芸一样,她也喝了酒作了诗。
秋筱叶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没趣,便转过头看起风景来。这时慧真的贴身宫女和刚才拿着云慕离诗作的小丫鬟低声商量着,不一会她回到慧真身旁悄悄的塞给她一样东西,慧真手里拿着,脸却羞红欲滴。
秋筱叶无声的笑了笑,这慧真必是喜欢云慕离,偷拿了他的诗作。这让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少女时代也曾暗恋一个人,有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他见自己流了太多汗递给自己一包面巾纸,自己当时脸红心跳,心里乐得开了花,那包纸巾一直没有用掉。直到现在她一想起他,就有一种纯洁的美好的感觉。
可惜,慧真公主是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这时酒杯停在了最末尾的秋筱凤处。她捞起了酒杯,微微一沉吟,提笔作诗。远远的,秋筱叶不得不承认这位庶姐侧头写诗的样子很美,像极了以前看到过的仕女图。
她的诗作被慧真说为与左小芸不相伯仲,传至秋筱叶手里,她也暗暗点头。她这位庶姐,心眼小,诗情却不小,称得上才女。
如此男宾做了七,八首,女宾也做了五六首后,众人都有些乏了。秋筱叶盘算着应该快结束,正打算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酒杯再次悠悠然而下,不知何故原本静静流淌着的溪水,突然起了浪,像是有人投了石子,水流起了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酒杯随着一波大似一波的水纹漾着向秋筱叶而来。
“叮”的一声,酒杯像是承受不了水的推力倾斜着洒了酒,却是真真的停在了秋筱叶面前。
她和祁鹿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祁妹妹这会是轮到你了。”慧真笑着说。
众人皆笑着看她。祁鹿最讨厌吟诗作画,这是整个建康的人都知道的,让她作诗,还不如让她拉三十次弓来的更容易些。这丑是肯定出定了。
“郡主,可否多饮几杯酒就当抵了这诗?”秋筱叶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祁鹿环视了一圈,见别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她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她的骄傲告诉她,不能喝酒了事,不然她会成为整个大周的笑柄。
“秋姐姐,我是惯不会作诗的,这事你得帮我。”她也悄悄的说道。
秋筱叶苦着脸看了看一脸不服输的她,心中也暗暗着急,想着是否剽窃一首应应景。
这时,坐在末尾的秋筱凤起身对着公主盈盈一拜,道:“公主,郡主,我三妹妹自小在山里长大,爹爹不曾请西席为她授业。这诗不如我替她吧。”
秋筱凤这话面上看着是帮自己妹妹解围,可是谁听不出来她这是明着诋毁秋筱叶,暗里抬高自己。
慧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沉如水的秋筱叶。笑着道:“既是亲姐妹,这法子倒也可行。不过,祁妹妹你这酒倒要罚三杯。”
众人笑着,纷纷称是。
祁鹿面红耳赤,性子上来便想甩袖走人。秋筱叶拉了拉她的手,冷冷的看了一眼秋筱凤。
对着慧真一礼,道:“我虽自小在山里长大,师父也不曾教我什么。但听几位姐姐作诗十分好玩,也学着作了一首,不如我吟出来,请各位姐姐指导一番。”
她这话一出,就有人嗤之以鼻。许多人对于她这个山野鄙人能坐在郡主身边,公主对面,心中充满了不快,妒忌者有之,觉得她是谄媚之人,不屑者亦有之。更多人认为她一个乡下丫头连书都没有读过怎么会作诗?真说出来,不过徒惹笑话罢了。
“三妹妹,不可无礼。”秋筱凤黑着脸道,“公主,郡主,我妹妹她着实没有人教过规矩,冲撞之处望包涵。三妹妹,还不快退下。”她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