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纠纷不是说摆平就摆平的,即使息事宁人了,以后的声望也很难恢复。我能帮的就是给他出个好价钱。”严肃面无表情的说。
林风华急忙打圆场,“哎哟,大过年的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咱不说生意的事。你舅舅家的医院爱咋地就咋地,他女婿闯出来的祸,让他们自己打点去。”
最后一道冬茹豆腐鱼丸汤上来,严老太太给田田盛了一碗,心满意足的看着田田大口喝汤。
“过了年,阿肃就三十一岁了,田田你也不小吧,今年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严老太笑眯眯的说。
田田受惊过度,只能低头吃鱼,喝汤。突然田田大叫:“啊……”
严肃蹙眉说:“你又怎么了,吃个饭一惊一乍的。”
田田泪眼,我愿意嘛,被鱼刺卡到了。
看着田田泪流满面地痛苦状,严肃有些惊慌,他问:“你,这是怎么了?”田田不能言语,指指喋子里鱼。
“你卡到了?”他马上问。
田田只能痛苦的点点头,严肃恢复了冷静,说了句:“那就先喝口醋吧。”于是迅速给田田倒了杯醋,严肃就心急火燎地给她灌了下去。
“噗!”田田一下子全喷了出来,郁闷的看着严肃,“你给我喝的是味达美酱油。”
一阵手忙脚乱后,严肃拿着醋瓶子,直接递到田田嘴边,让她对瓶吹。
也许是喝了整瓶醋的原故,也许是鱼刺小,一阵折腾后,鱼刺奇迹般的消失了。
田田抚着装满酱油和醋的胃,悲哀想,如果再放进去几片萝卜干,是不是就可以腌咸菜了。
这顿饭吃得颇为热闹,只是田田不明白为什么严肃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爱搭不理的,虽然疑惑也并没有问出口,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隐情,包括她自己。
小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跟爸爸亲热撒娇,可他每次喝醉酒,就怒骂田田是陪钱货、小野种。渐渐懂事的田田有次反驳他,你是我爸爸,你骂我是小野种,那你是什么?话刚一出口就飞来一巴掌,那狠狠的一巴掌让田田好几个月右耳失聪。妈妈每晚搂着她偷偷流泪。
以后的田田开始保护自己,即使爸爸在不喝酒的时候也会有意的讨好她,她依然跟他保持三尺远的距离,直到父亲因打架出事进了监狱。
吃完午饭,佣人们就开始准备晚餐,本来严立鹏已在饭店订桌,被严老太太拒绝,说是饭店没有家里有过年气氛,只好作罢。
严老太太无论春夏秋冬,每日午后都要睡一个小时,田田跟老太太聊了一会天便适时的走出来。
严肃跟严立鹏在书房商讨着生意上的事情,田田也不便打扰,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的景,这里没有玻璃花房,花园里都是些冬日里常有松柏秀,腊梅什么的。
杰克是前几日严肃吩咐司机送来的,此时正在花园里嬉闹,跟自己的尾巴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林风华走下楼,一身合身的毛呢裙装,勾勒出依然娇好的身材,白色的皮毛披肩让她显得异常雍容华贵,保养细致的脸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田田想,她也许还不到四十岁。
“闲来无事,田田要不陪我到茶室喝茶吧。”林风华的声音淡雅动听。喝了那么多醋和酱油,田田也想清清胃,便跟随林风华来到茶室。
茶室在一楼偏室,整间屋子布置得如同江南小桥流水之乡,假山,流水,潺潺细流,跟严肃生活久了,一些奢侈事物也见怪不怪了。
佣人摆好茶具,林风华示意田田坐下,亲自为她斟上一茗香茶。徐徐道:“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
田田浅尝一口,的确清雅无比。“谢谢伯母。”田田礼貌道。
林风华浅笑,“不用客气,我虽不是严肃的亲妈妈,但是也没有孩子,所以我对严肃视如已出。”
田田不知说什么,只好低头喝茶。
林风华徽微一笑,继续说,“前几天阿肃打电话说要带你回家过年,让你严伯父和我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么多年别说是他带女孩回来过年了,连他自己都很少回来。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也略知一二,自他26岁之后事业心就变得特别强,满脑子里都是商业利益,我一直以为他会与某个千金小姐商业联姻,没想到领回了你。”
桌上有小点心,色泽鲜艳,田田顺手捏来一块放进嘴里,没想到入口即化,非常好吃,于是尝了一块又忍不住尝了一块。
林风华看着田田恍若未闻的吃着点心,抿了口茶又说,“其实严肃以前有一个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了,依我对这孩子的了解,我真怕他把你当成她,因为那女孩跟你一样,毫无家庭背景,而且还是个孤儿。”
田田木然抬起头,刚才还如口即化香软的点心此刻卡在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憋得她难受。
“阿姨,我不是孤儿,我有妈妈,有爸爸。”田田郑重声音,虽然她妈妈已经去世,但她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孤儿。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风华谦意的笑笑。
“没关系,阿姨的道谦我接受。”田田认真的说。
此时林风华有些尴尬,这女孩的语言行为不在她的推算之内,于是她优雅的站起身,淡笑着说,“聊这会子天,我该给你伯父买药了,你严伯父一喝酒胃就不舒服,今晚过年,严肃和你又在家,少不了喝几杯,我到药店拿点药,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