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纭好静,不若我好动,做事也比我有常性,娘亲教我女红时,基本上都是纭纭代劳的。
纭纭在做女红上似乎很有天份,她的绣功堪称云都第一,绣的鱼让人感觉在游,鸟让人觉得会飞,花朵仿佛能闻到花香。
我身上穿的衣物大多都是她绣的,我曾问她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绣。
她答道:“你练武的时候我闲来无事,便绣着玩儿了。”此时,只怕她也在做女红。
推门一看,果然是在做女红,纭纭见我进来,问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师傅不在吗?太后找你说什么呢?”
我冲她笑了笑,给自己倒了口茶道:“老头办事情去了,说要等我出嫁那天才会回来。太后收了我这个女儿,是铁板订钉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纭纭见我完全不若昨天的坏心情,舒了口气道:“你想通了?”
我答道:“嗯,想通了,不就是嫁人吗?那个笨蛋要是对我好还好,要是欺负我,哼哼!”
纭纭笑骂:“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人看到了,只怕都没人愿意取你,笑的那么坏。”
我笑道:“我还真不想嫁,你看我们这样子多好,虽然爹爹不太喜欢我,可是我有纭纭,还有娘亲,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啊!”
纭纭止住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影儿,我听说公主出嫁可以带两个婢女,我想跟你一起去长山。”
我一听,吓了跳:“你知道我去长山多危险吗?我会武功,真碰到生死大事的时候,尚可以逃跑,可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真有事情可怎么办?”
纭纭道:“其实你这次出嫁,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你生性莽撞,若没我在身边看着你,怕你惹出什么事情来。两个人一起,至少还有个商量。”
“可是不管怎样,我也不能让你陷入险境啊!”我急道。
纭纭盯着我的眼睛道:“我们是姐妹。”
我心头一震,嘴里念叨了一句:“是的,我们是姐妹。”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听到娘亲在外面道:“影儿,睡了吗?”
我们慌忙擦干眼泪,应道:“没有,就来开门。”
娘亲一进来,看我们眼睛红红的,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见左右没人,便拉着我的手道:“影儿,你若实在不愿嫁,就逃跑吧!”
我一惊,娘亲平日里是个极胆小的人,今日若非担心我到极限,这样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忙捂着娘亲的嘴道:“娘亲,我要是逃亲了,你怎么办,苏家怎么办?”
纭纭也在旁道:“舅妈,这个婚是万万不能逃的,要是逃了,整个苏家只怕是难逃其罪。你也不用太担心,虽传闻柳世子性情暴虐,但是却是一表人才,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影儿姐姐也聪明伶俐,说不定还是一段大好的姻缘了。更何况纭纭也决定和影儿一起去长山,两人间相互有个照应,舅妈无需担心。”
娘亲一听,心中稍宽,便道:“只是这般,便苦了纭纭了。”
纭纭正色道:“我与影儿自小一起长大,别人要我们分开,我还不愿意!舅妈就当是成全纭纭好了。”
娘亲擦干眼泪,把我和纭纭的手拉在一起道:“纭纭,以后你可要多交照顾影儿了!”
我笑道:“娘亲,有纭纭在我身边,现在你大可不用担心了。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娘亲点头,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来,道:“听说云都里来了采花大盗,你们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我们点头称是,娘亲才离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玉音和采音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便问她们为什么一大早在喧哗。
玉音可怜兮兮的说:“四小姐,老爷早来催你起床,我们又不敢打扰你,是以才和采音商量要如何叫你起床。”
我想起有一次,因为睡觉被吵,曾对玉音说过,下次再吵我睡觉便辞掉她,没想到这丫头当真了。
知道她的想法后,不禁笑起来:“小姐不会辞掉你啦,说吧,爹爹找我有什么事。”
玉音道:“老爷吩咐,小姐起来后,便到前厅去,听清玉姐说,是要给小姐做嫁妆了。”
我道:“你去回复爹爹,就说我马上过来。”一到客厅,就见大娘和娘亲在商量什么,见我过来,大娘便递了张单子给我,上面列着一堆各种各样的东西,看着我头大,问是什么。
大娘用稍带妒嫉的眼神说:“这些是圣上赐给你的嫁妆,当年月心出嫁时,都没见这许多东西。”
娘亲拉过我的手,指着旁边的若干人道:“他们是来给你做嫁服的,这是巧织坊的老板楚三娘,是京城最有名的巧剪,由她给你做嫁服。”娘亲话一完,巧三娘朝我点了点头,便在我身上量来量去。
娘亲问完她何时可做好衣物,她只笑道:“准不会误了公主的嫁期。”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便告诉大娘,娘亲要怎么置嫁妆,他们替我决定就好了。告了退,便去找纭纭去了。
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就看到了纭纭拿着块红的布在绣些什么,我跑过去一个,原来是在绣喜服,我拉住她道:“纭纭,这些就让那些下人们去绣好了。”
纭纭拉开我的手道:“你的喜服当然得我来绣了,别人绣的我可不放心,别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