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声湮灭了琴声的骤然停息,碧清的浮云小刀准确的插进曹正的胸口。谨慎一生的曹正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小小的琴师手中,而碧清为了这一刻已准备了十年,他所忍受的一切又岂是曹正可以明白的。
当年的自己还是一个事事无忧的孩子,谁想一夜之间就让他承受家破人亡的凄凉,以前所谓的仁人志士怕会惹祸上身,将一个小孩拒之门外。为了尽早习得武功他又付出了多少。为了掩藏杀气,他震碎了多少琴,十指下的音符是他的所有。
蜂拥而至的人在他的怒火中倒下,一切伪装今日便可抛却,他要一个真实的自己。
他面前何时为他打开一条道路,他回头,寒绪的嘴角挂着一丝不经意的笑,他也笑了。寒绪在云舒儿的安排下在曹府接应碧清,他不必帮碧清,只需出剑,然后告诉所有的人,连寒绪都阻挡不了的人他们也别想挡得祝
街的一头,一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看到那个身影出了曹府,然后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叹了一口气,杜小蝉说道:“我可以离开了。”
云舒儿问道:“难道不去找他,毕竟是他欠你的。”
杜小蝉勉强牵扯着笑了下,说:“就这么欠着吧,最起码他永远不会忘了我了,我要去找金白利,不管他是否能原谅我,我会尽我所能的留在他身边。”
“碧清需要你。”此刻云舒儿有一分不舍,毕竟杜小蝉有太多无奈。
杜小蝉摇摇头,她知道碧清现在最需要的是谁,是云舒儿。她是碧清爱着的那个女人,而云舒儿则是碧清心中的知己,她不会忘记碧清提及云舒儿时眼中的光芒,那是她永远无法给予碧清的。
谁也不会想到在一片烧焦的土地下会隐藏着什么,掀开石砖,沿着石道走下去,云舒儿的眼前出现一个豁大的屋子。 碧清正将琴放入匣中,眼中无限感慨。
云舒儿问碧清为何要将琴收起,碧清说是因为沾了鲜血,再不配用琴。
云舒儿夺过琴,轻弹几下,说道:“为何不配,你碧清都无法弹奏的琴又有谁敢动呢,是你太在意了。你至真至诚,是琴音之愿呀,你难道要自己悔一生。”
碧清很疑惑的望向云舒儿,说道:“你总能看破一切,云舒儿,难道你没有无法做到的事么?”
“何人无忧,我想亲自砍下曹正的头不就做不到么。你走的路回不了头还不如一直向前看,你有一腿部,天涯海角,走便是。”碧清不语,云舒儿则找来两个碗:“喝酒么?”
碧清摆摆手,他是从来不喝酒的,酒会乱人心志,要是心志没了,他也就报不得大仇了。
云舒儿反常的大笑起来,“那你就亏了,一碗酒下肚可解千愁,不喝酒会少很多乐趣的。”说着就喝起来。
碧清看着云舒儿喝酒时的样子,不能理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可以让人如此陶醉。云舒儿所想的和他自然是不一样,她心中的酒是个好东西,是好是坏一尝便知,哪像这个江湖这个天下,处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
“你会醉的。”碧清善意的提醒云舒儿。
云舒儿却没有停下来,她不想停,她似乎在酒中寻找着刺激,寻找着激情,而后去对抗这个江湖。
一口口的灌下去,云舒儿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想大醉一场,不必再想那些本该于她无关的事。像是老天终于怜悯她,她醉了,醉得很彻底。醒来之时碧清已不见了踪影。出了地道,杜仲他们三个已经等在那里了。
杜仲问道:“少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云舒儿看看天,很蓝的天,笑着说:“去诺风堡,取回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