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柳乘风出来,云舒儿想出了一个特别的主意,她让艾儿将扬州城里最红的青楼酥月楼租了下来,想以一场奇特的赌局吸引柳乘风。艾儿很不满云舒儿的轻浮举动,云舒儿却道无碍,此番又不是真要让她二人做什么,只是为了抓住柳乘风。而且此前她调查过柳乘风和这里的一个名妓相熟时常来此,此计必成。
今天的酥月楼很奇怪,没有招揽客人的声音,也没有老鸨的大笑声,有的只是一张桌子,还有在桌子一角坐着的两个年轻女子。云舒儿一身红衣,手上握着把扇子,很悠哉的喝着茶。
艾儿走到中间,大声说道:“我家小姐今日在这儿摆上赌局,有谁愿意上来一试,如果谁赢了,这酥月楼中的姑娘任你挑。”
“那你家小姐呢?”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云舒儿笑道:“有本事就来,我怕你受不起。”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我来试试。”说着一个胖子就要上去,云舒儿喊道:“慢,你可知要赌什么?如果赌输了可不是轻易可以走的。”
那人见此,犹豫起来,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青年挤到了最前面,拼命的摇晃自己的手臂,说让他来。云舒儿瞥了那人一眼,点头示意让他上台。
那青年左右看了看,大摇大摆的走到台上,临上台时还捋了一下袖子,甚是粗劣。
虽则如此,云舒儿却知道此人便是柳乘风。有些人有些感觉,不是换了一件衣裳便识不得了。
柳乘风一上台直截了当的就问是何赌局。云舒儿也不废话,直接的告诉他此番赌局的内容。
曹正府上有一尊血狮,曹正视它为圣物,多年来一直供奉在自己房中,此番云舒儿便要让寒绪去曹正府上取得那血狮。
柳乘风摆摆手,很肯定的说如果不是鬼根本取不走,就算拿到手了也绝对不会出的了大门。
云舒儿笑着说就赌这个,柳乘风心中暗喜,这小姐实在是不自量力,此番赌局,必然是自己胜,想着竟然笑出声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柳乘风连声说好,很自觉的坐了下来,还让艾儿也给他倒杯水,那架势颇有点胜券在握的样子。
云舒儿笑容不减,说道:“不过事前可说好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样就怎样。”柳乘风只顾喝水,懒得管到底是何规矩,反正这酥月楼的女人今晚都归他了。
云舒儿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然生效,道:“我定不会为难你,只要事后你跟我走一趟。”
“行,行,开始吧!”柳乘风已经急不可耐了,云舒儿在寒绪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便点燃三根香,赌局正式开始。
云舒儿依旧很悠闲的喝着茶,柳乘风则是盯着云舒儿身边的艾儿看,在他看来这个小姐是绝不对让他碰得到的,这个丫头也还不错,弄回去也不错。艾儿很鄙夷的瞪了柳乘风一眼,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竟然出自名门,要是他祖宗知道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气活了呢。
台上的三个人各有心思,台下的人有的感叹自己的运气不好,有的佩服柳乘风的胆量,有的则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反正谁也不信就凭一个人能取来曹正的宝贝。曹府上的官兵没有五百也有两百,就算是一群废物,两百个人围着也够受到了。
一炷香很快就烧得只剩一点,柳乘风似乎看到了今晚要发生的大好事儿,云舒儿却依旧悠闲,就在大伙儿都认为没希望时,方桌上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石雕狮子,如黑夜的一簇火焰。柳乘风傻了眼,拿茶杯的手停了下来,甚是不敢相信,台下的人也一阵唏嘘。云舒儿的笑意更浓了,道:“你输了,是不是该随我走一趟了?”
“好……好……”话还没说完,他已飞身而去,云舒儿见他要逃便追了上去,柳乘风自诩轻功不错,可未至百里便被云舒儿拦下,他索性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说:“我说你这个小姐就是存心找我麻烦,可是我一个穷汉子,姑娘要我做什么呀?”看他的样子似乎就快哭出来了,云舒儿才懒得理他,直接拽着他就往回走,柳乘风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脱不开身了。他心中暗骂云舒儿,之前他若是赌输了,轻功一施展开定然逃脱,怎会像今日这般狼狈。于是便问云舒儿是何许人,云舒儿道出姓名,柳乘风直接就剩下绝望了。
柳乘风的此番举动云舒儿都看在眼里,她也肯定了柳乘风定然和她追查的案件有关。
回到酥月楼时围观的人都散去了,云舒儿将柳乘风绑在椅子上,吩咐寒绪将血狮送回,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柳乘风的对面,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啊,我以前是干过很多坏事,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艾儿上前将一把剑架在他脖子处,柳乘风更觉自己无辜,哭丧个脸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这个云舒儿太欺负人了!”艾儿听了更觉生气,云舒儿让她不要冲动,这个柳乘风是吃软不吃硬,她自有办法对付。
云舒儿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担 保柳乘风可以回到京城,并且他之前所犯下的罪可以一笔勾销,柳乘风本就想过回去探探风声,好做回原来的大少爷,可是一直没敢。此番云舒儿既然能担 保自己回去无碍,心中不免兴奋,但还是警惕的看着云舒儿,云舒儿将钦差的信物拿出,柳乘风才坚信云舒儿的话。
于是他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云舒儿,很肯定的说杀死祁未的并不是洪霸。
原来那日柳乘风和洪霸一起喝了很多酒,洪霸就说要找祁未,让他退位让贤,于是他们就去了祁未的房间。听完洪霸的话之后,祁未拒绝了,洪霸很气愤,所有就和祁未打了起来,他本来武功就不如祁未,又喝了酒,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见自己技不如人就走了,柳乘风也就跟着出去了,两个人就在大厅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祁未却死了。他们也想过可能是他们酒醉之时杀了祁未,可是祁未的手脚筋都被挑掉,洪霸和祁未情如兄弟,若不是要娶翠柳姑娘,根本不会去抢夺帮主之位,又怎么会残忍到挑掉祁未的手筋脚筋。 必定是有人在他们离开之后杀的祁未,而且很显然此人想把此事推到洪霸身上。只是此人既然杀了祁未,为何还要将尸首偷走,而且不是当时就偷走,而是等到了第二天,难道做这两件事情的不是同一个人。
祁未的事情线索太少,云舒儿又问柳乘风洪霸死的那日他是否在常
“我当然不在场了!”柳乘风回答的很干脆,可是眼神躲闪,云舒儿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胡说,你明明看到洪霸是怎么被杀的,而且还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所以就眼睁睁的看着洪霸被杀,而后为了忘记自己是个卑鄙懦弱的人而离开洪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柳乘风低下头去,默认了这一切,他不是个无情的人,可是在生死的紧要关头他只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洪霸的死他不能算是帮凶,可他无法抹去那晚的记忆,在洪霸凄惨的叫声的中,他只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柳乘风还是将当晚之事道出。祁未死后,洪霸心中不安,总是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心中又怕又悔,总是拉着柳乘风喝酒。那日他们二人又在一起喝酒,柳乘风忽然觉得腹中难受,便去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幕,而他躲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就看着,看着洪霸死了。
云舒儿听着,问柳乘风是否还记得杀人凶手的相貌,柳乘风很肯定的说只要那人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能认出来。云舒儿觉得不管怎样,此行并非毫无收获,此番只要能找出那人,距离真相也就近了。
云舒儿没有再做停留,她领了柳乘风赶去了诺风堡,将柳乘风交给了柳天明,既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洪霸,不如先让柳乘风呆在诺风堡,自己也好尽心追拿凶手。
就在经过红枫楼的时候,云舒儿再次听到了琴声,没有犹豫的就走了进去,还是那张桌子,那是那个人,云舒儿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云舒儿出口便问琴师名讳,上次她竟未曾问及,知道琴师叫碧清之后,她便起身要走,那人叫住云舒儿,问云舒儿为何如此匆忙。云舒儿转过身去,说了一句毫无相关的话,“上次我说再次相遇不知是敌是友,现在看来,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朋友。”
临走还不忘称赞一下茶之香。
碧清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个看似羸弱的琴师必定不简单,先前的事情太多让云舒儿忽视了他,可是现在似乎是他在提醒云舒儿他的出现绝不是简单的事情。
云舒儿叫住要去给马喂草的杜仲,“从明天起,你就给我盯着红枫楼最西面的靠窗户的那一张桌子,如果有弹琴的男人出现就告诉我。”
“明白。”杜仲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