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香赶到之后,喂艾儿吃了一粒药丸,之后又去了云舒儿刚才呆过的地方,然后告诉云舒儿是有人在这附近烧了一种可以控制精神的香,这味香和寒绪杀人现场的香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一次她们的附近还有一株很多年的欢乔树,艾儿身上虽有她给的香料,却是难以抵挡。
云舒儿这才知晓自己的粗心,她怎么能把那棵树给忘了呢,眼下艾儿已然安全,她决定让人砍了那棵树,不管是否能抓到凶手,这棵树总是让云舒儿觉得不舒服。
安置好艾儿,云舒儿开始研究她找到的东西,字条上写着两个字“曹云!”,很显然是马老板要告诉她这件事情和曹云有关,那么曹云到底是凶手呢,还是仅仅是要暗示凶手是徐天齐。再看那颗牙,应该是一个男人的牙,那么这颗牙是凶手的?仔细想了想,云舒儿发觉阿远嘴里并没有少这么一颗牙,那么这又是谁的牙呢?云舒儿忽然感叹,这个马老板既然要给她线索,何必搞得如此神秘,一个名字一颗牙齿无论如何都不算是好的提示,由此看来云舒儿有必要再去一趟马老板的家。
只不过这一次云舒儿失望了,马老板的家起火了,她到那儿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大家伙都在那里灭火,云舒儿看着升腾起的浓烟,一动也不动。同一时间客栈也失火了,等火扑灭之后,大伙儿发现阿远不见了,伙计们都认为阿远是被烧死了,云舒儿却认为并不是这样,阿远是在起火之前就消失了。
所有曾经存在的,尚未被云舒儿察觉的线索都没有了,云舒儿又再次陷入了迷茫中,手中的那颗牙到底是谁的,阿远又是去到哪里了?是就此收手还是有更大的目的,云舒儿不想再去想,现在的情况之下,除非凶手主动出现,不然云舒儿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到那人。
艾儿醒来之后,对于在客栈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云舒儿也没说什么,甚至都没告诉她她差点杀了自己,虽说平日里艾儿像个小孩,但是真要动起手来,也不是好对付的,当时若是自己晚了一步,恐怕真要去见佛祖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云舒儿梳洗了一番,准备赶去县衙。在去县衙的路上,她忽然发现有个人很像阿远,她便跟了上去,等进了一个巷子,阿远却不见了,云舒儿感觉纳闷,四周查找,忽然发现这个地方离客栈很近,因为起火,云舒儿至今还未让人将那棵树砍了,她一下子感觉到事情不妙。
云舒儿感觉到自己的手正狠狠的抓着一样东西,然后就听到艾儿和阮天香的声音,她们似乎是在说让自己放手,云舒儿木然的松开了手,然后她听到了咳嗽声,很大的咳嗽声,似乎是因为被人掐住了脖子松开后发出的声音,难道自己正想掐死什么人。她试图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就是睁不开,然后有人扶住了她,再后来她醒了!
云舒儿很抱歉的看着眼前差点被自己掐死的阿远,可是她明明怀疑阿远就是凶手,可是凶手不会把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阮天香又让云舒儿闻了一点香,才确定云舒儿是真的没事了,然后她让阿远坐到云舒儿身边,好回答云舒儿的问题。
莫名其妙的掐住别人的脖子,云舒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会被什么邪恶的香料所迷惑,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要问阿远什么了。艾儿见她发呆,径直问道:“你是怎么到的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是哪儿的时候,她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阿远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云舒儿似乎恢复过来了。
“当然知道了!”就算是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阿远也不会忘记刚才掐住自己脖子的人。
“那你将所有我们见面和谈话的事情都说给我听!”阿远不明白云舒儿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照办了,认识云舒儿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倒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力气这么大。
等阿远说完,云舒儿又问道:“你确定只有这些?”阿远点点头,云舒儿皱起了眉头,阮天香也发觉到了问题所在,云舒儿召集客栈伙计了解情况的那次,阿远竟然不记得了,那么也就是说阿远一直被人操控着,操控阿远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云舒儿一直认为的阿远就是凶手的判断是完全错误的。今日的事情,就是凶手安排的,他是想让云舒儿杀了阿远,然后云舒儿百口莫辩,自身难保,就不会追查此事了。他算计好了一切,只是没想到阮天香和艾儿因为其他的事情正好经过那儿,听到了阿远的喊叫,救了阿远也救了云舒儿。
看着阿远也是一脸的苦样儿,云舒儿忽然觉得很好笑,自己这一遭真是输的很惨,被人占尽先机,还闹出如此笑话,她真是不能不笑了。
不管她的笑是真是假,这案子还得查下去,既然凶手已经将最后一粒棋子丢弃,那么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云舒儿要尽快抓到他。
云舒儿问阿远有没有见过一个掉了一颗牙的年轻男子,阿远摇摇头,他见过的人不少,掉了牙的还是个年轻人,这样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既然不能寄希望于阿远身上,云舒儿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想的唯一一条线索是马夫人,她将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推翻掉,她问自己会不会马夫人就是曹云,当然马老板绝对不会是徐天齐。
简单的向阮天香说明了一下马夫人的容貌,阮天香告诉她,马夫人绝对不会是她师姐。云舒儿不甘心,问阮天香她师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和语言,阮天香想了想道:“我师姐手臂上有个伤疤,是当年炼香是被火烧着的。”云舒儿无奈的看着阮天香,她是真没注意到马夫人手臂上是否有伤疤,现在马夫人的尸体也不见了,她更是无从查验,事情发展到如今,似乎马夫人的尸体是关键。
云舒儿将马夫人假设为曹云,而凶手就是徐天齐,那么马夫人定然是徐天齐带走的,如果他要离开这里,他定然也要将马夫人的尸体也带走,那么他必然需要一口棺材,一辆马车,想到这里,云舒儿直接去了棺材铺。
棺材铺的老板说前几日的确是有人来买过一口棺材,时间是马夫人尸首丢失的前一天,云舒儿拿出画像,棺材铺的老板很肯定的说来买棺材的就是画像上的人。而后云舒儿问出买棺材的人走的方向,然后自己朝那个方向查去,另派人去卖马车推车的地方看看去。
很快的云舒儿就找到了线索,在离市中不远的地方,她发现了一间屋子,阮天香则发现了炼制香料残留的东西,然后在屋后她们发现了车痕,云舒儿一行便沿着车痕的方向找去。
从车痕的痕迹上看,车子还没走多远,他或许是为了确定阿远有没有死才多等了时候,很快的云舒儿一行便追到了推着一口棺材的人。
另阮天香诧异的是这个人根本是不是徐天齐,可是等那人一开口,阮天香发现这个人是徐天齐无疑,只是换了一个面容。
“你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无法和当年的徐天齐比较,徐天齐却是一脸的无奈。
或许是他做了错事,老天爷要惩罚他。那日他让曹云去偷《香经》,然后带着曹云一起离开了,为了让别人找不到他们,他们便请求妙手丹青胡炎给他们易了容。二人靠着《香经》里所说的做成的香料过上了好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曹云忽然间不知为何生了怪病,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后他为了保住曹云的性命,四处寻找灵药,更是为了得到上等的香料,让曹云嫁给了马老板,因为马老板有办法能弄到宫里的香料。
经过他的努力,曹云的身体渐渐的康复了,但是却还是不能根治,他找寻了好久,找到了一个偏方,只是危险得很,他只能拿其他的人先做试验,那些死去的人就是他的试验品,阿远是他控制住用以引诱那些人到那棵欢乔树下的。马老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想让他收手,并说如果他不收手,就将此事报官,他不得已才杀了马老板。曹云知道了这件事后,让他不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然后就用自己的命告诉徐天齐,她不在乎他的付出。
说道这里时,徐天齐哭了。
或许长时间的相处,曹云已经爱上了那个不算年轻也并不好看的马老板,决心一直做马夫人。她明白徐天齐为她付出的一切,她是爱他的,所以她不愿他伤心,最后以一场死亡去告诉他,他已然失去。
曹云的尸体并没有再安葬在马老板的身边,而是火化之后交给了阮天香,徐天齐告诉她们曹云想念她的家,她一直都想回去,所以他希望阮天香能够带曹云回家。
杀了那么多人,犯下那么多的错事,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能够健康的活下去,云舒儿不想去评论什么,人的善与恶交结着,无从说起。阿远重新建起了客栈,云舒儿真诚的表示了自己的歉意。阮天香带着曹云的骨灰回家,寒绪也无罪释放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着希望,云舒儿催促着马儿,想早点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