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好经过那里,手里拿着酒壶是要给上房的一个客人送去的,我当时很紧张没能看清楚,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站在那里。那个人,那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对面只剩一只手臂的人将另一只也伸出来,他就把手臂给剁了下来,然后那个人就,就走了。”仔细揣摩着店小二的供词,云舒儿希望找到些线索。
案发的地点是平常人不大经过的地方,在那个时间只有店小二会经过那里,所以店小二看到了事情的发生也是正常。他恐惧,所有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这也可以理解,可是,在这段供词当中他多次停顿了下来,云舒儿不得不想是因为有些话他想说又不敢说,或许他是怕凶手会杀了自己,那样的死法的确会让人毛骨悚然。
他提到凶手是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这样的衣服有很多,他强调这个又是为了什么?云舒儿念着衣服的颜色,似乎有什么线索就在他的眼前,只不过她还未能明白。
云舒儿除了查看店小二的供词,还顺手翻看了前几件案子的记录,还有此处各种人物。
虽说这个县不大,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多商人都喜欢在这里歇歇脚,是个很热闹很复杂的地方,好在林县令将此处关卡卡得很严,要不会乱很多。越是多的了解林县令,云舒儿越觉得此人的厉害,不是他自己说的那般无用。
“少主,今天我们做什么?”自己睡了个好觉,云舒儿却累了一宿,寒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希望多做点事儿。
“我们先去客栈看看。”
既然店小二死了,而且凶手很显然知道他们在追查店小二,那么客栈内很有可能有一人是凶手的帮凶,这么一来,客栈之行是必不可少的。
这间叫做来福客栈的客栈生意兴隆,一点都没受凶案的影响,安静的不似真实。问及老板,老板说是因为害怕的差不多都走了,留下来的要不就是有家产不愿离开的要不就是根本不害怕的人。老板还是挺佩服那些不害怕的人的,他只是因为舍不得这么大的客栈才没离开的,要是有人现在说要出钱买下他的客栈,他肯定双手奉上。
云舒儿对于这个喜欢讲话的老板还是很有兴趣的,他不像个老板,没有架子,一脸堆笑,浑不觉前日这里还死了个人。
“昨天我们去追那个店小二没追上,就想从你这儿了解些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老板一屁股坐在桌子的对面,笑着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能不能说说那伙计的事儿,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么?”
“他叫宋三儿,本来是个农家人,后来家里人都去了,他就到这里来了,别看他身量小,做起事来倒是挺卖力的。就是眼睛有点问题,有时候会有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东西,一次一个穿着红衣的客人进来,他愣是说人家穿的是绿色的,讨的一顿好打,要不是阿远帮着,他早被打死了。这件事以后,他就特别感激阿远。”
“阿远是谁?”
“也是我们这儿的伙计,在内堂里照应着,他在我这儿做了快五年了,我放心。”看来这个阿远在这儿的关系不错,连老板都是一脸赞赏的样子,宋三儿的死不知和这个阿远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又打听了些关于宋三儿生活上的事儿,云舒儿就想去宋三儿的房里看看。
屋子里一片狼藉,但云舒儿肯定的说这并不是宋三儿弄乱的,定是什么人在他房里找东西,只不过这么一个穷伙计,他这里会有什么呢?难道是命案的证据?若是真是什么证据,在他们找到宋三儿时证据定然已经被拿走了。
“少主,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那个叫阿远的?”云舒儿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眼下她所知道的知情人只有宋三儿,宋三儿又死了,她只好顺着阿远这根藤往上走。
阿远是个瘦精瘦精的男人,别看他瘦,力气却非常大,寻常人搬不得的东西他一下子就能搬起来,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所以但凡有什么做不动的活儿,老板伙计们就会找阿远做,这样的阿远让云舒儿感觉目标找错了,可是问还是要问的。
阿远喜欢说话,特别是跟不认识的,从四面八方来的人说话,听他们讲稀奇古怪的事情,打发这儿空虚乏味的生活。
云舒儿不是来讲故事的,阿远很清楚,他很紧张,云舒儿努力让他平静下来,然后问道:“我听老板说,你和宋三儿的关系很好?”
“是,因为那次有人打他,我就帮了下他,他很感激我,我们俩的关系也就好了起来,说起来他这次回老家还真是不仗义,都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都跟谁说过要回去,还有就是出事儿的那天的事儿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阿远想了想,道:“他要回去的事儿应该只和老板说了,至于那天的事儿,当时他怕极了,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抖,手拽得紧紧的,大冬天的都在出汗。”云舒儿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除了这些他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没有了!”云舒儿没有再问下去,谢过了阿远,就带着寒绪回去了。
林县令将没有登记在案的资料都整理了一番,给云舒儿送了过来,云舒儿苦笑,今天又得对着这些全是墨汁味儿的东西,再看下去她真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要不我留在来帮少主?”
“你受的了?”云舒儿饶有兴趣的看着寒绪,这家伙真能受得了这些个枯燥的东西那就真是奇怪了。寒绪没有说话,实在是无话可说,云舒儿显然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云舒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寒绪道:“我倒有一件事儿要你去办,知道这里哪里有买香料的吧?去问问看有没有闵竹这味香,又或者有没有人要买过。”虽然不知道云舒儿说的这是什么,但是总算有事情可干了,寒绪很快的就消失在云舒儿面前。云舒儿看着寒绪走远,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要是寒绪知道根本没有这东西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该火冒三丈了。云舒儿也是看他心中不爽,便找了个这么个活计让他去做,太常见的东西他很容易就能找到,也只有想到这个办法,让他找上一阵。
夜已到来,宁静的湖边,两个人相对而立,两人先是闲聊了几句,语气缓慢,慢慢的,语气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变成了咆哮。
夜,很静,没有其他的人会在这样冷的夜出现在湖边。
争吵最后变成了大打出手,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可是其中一人却忽然败下阵来,然后就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被砍掉,然后很平静的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刀起手落,热血飞溅,而那人却未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夜,愈发的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