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云舒儿站在毒花丛里,不知所思。
寒绪站在一旁,看上去很平静,心中却是着急,少主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要来这里,还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寒绪,什么时间了?”
“申时已过,少主,我们是否该回去了?”寒绪问得清楚,云舒儿却没有动,她的思绪似乎早已飘离。
云舒儿在想问题,她有时会急切的希望站在死亡的边缘去看清所有的事,所以她站在这些花中间,就似乎站在死亡的边缘,似乎整个人都可以很清醒,云舒儿从未跟他人说过,这是她的秘密,惊恐而怪异的秘密。
“走,我们去画画像去!”云舒儿一说,寒绪就知道云舒儿是要去找那个孙画师,可是此刻去那里有什么意义呢?
云舒儿没有说她到底为何要去,或许她只是想要画个像,舒缓下心情。这一次她要孙画师画的是杜仲,她与寒绪都觉得比前些日子画的寒绪还要像。
“不知道是我描述得精确还是画师你技术渐长!”
“都不是,原因在于你,你的心情不同,描述的内容也会不一样,依我之见,你今日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你还真说对了,我觉得我找到了上次你说的总是咳嗽的那人,可是他死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人死了,你说我能高兴么?”
“那我就再为你画张像。”孙画师摊开纸张,准备作画,云舒儿一脸茫然,“画谁?”
“画你!”云舒儿讶然,从上次相见到现在他们交谈的时间也就那么一点,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的模样。可是说画就画,孙画师自信满满,云舒儿则是满心疑惑,待孙画师画好,云舒儿已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寒绪一看,连连点头,虽说有细微之处尚不能与真人一样,可是眉眼气势真和云舒儿一模一样。
“你知道我有多么能耐了吧?”话语中藏不住的自信,这个孙画师还真是让云舒儿大开眼界。
“看来我学艺多年,倒不如孙画师的一支笔,笔下生千态,的确很妙。”云舒儿感叹之余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些年你都画过多少画?是否有同一个人请你画多幅画的?”
孙画师一脸茫然,此时此刻他怎么记得那些事情。
云舒儿顾不得说的话是否会让孙画师难堪,她想知道这一切,“据我所知,您这些年也没画多少画,我知道冒犯了画师你,可是这件事事关几条人命,我希望知道一切。”
“且容我仔细想想。”孙画师本就是心胸开阔之人,况且云舒儿如此诚恳,他是定然要仔细想想的。
瞎了的人和看得见的人不同,要把几年间听到的声音和人联系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孙画师不得不一边想一边在纸上描绘,希望云舒儿可以自己看出端倪。
“停!”云舒儿忽然喊道,然后将几张画像抽了出来,一比对,是同一个人无误,看来事情有点眉目了。
云舒儿将画像上人的样貌和孙画师一说,让孙画师回忆下这人到底是何时来过此地,来过几次。孙画师仔细琢磨了下,说道:“四次,就在几个月前,我还记得当时他来我这儿的时候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总是催促我赶快画好,所以我还记得当时他让我画的人的样貌。”
“那你可否画出来?”
“当然可以!”说着抽出纸,蘸了墨,勾画起来。
等四幅画像画完,云舒儿将画像交给寒绪,让寒绪务必找出这四人。云舒儿知道自己以前是走进了凶手设好的圈套,让云舒儿认为杀死四位将军的是同一个人,此刻她终于想明白,应该是四个不同的人,她本是猜测,可是孙画师的画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凶手最起码是四个人。说是最起码,是因为她不知道在这四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多大是阴谋。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孙画师就跟我回军营吧!”
“既然我本来就转不得几个钱,不如就随你这一趟。”孙画师简单的收拾了下就随云舒儿一起回到了军营。
军营里什么事也没有,匈奴也没有要出兵的动向,柳城四怪和阮锋除了闲聊就是闲聊,云舒儿听不懂,也懒得听,邱胜他们几个人却饶有兴趣的听着,整个军营里最热闹的就属这里了。
“他们从早上就一直这样?”云舒儿问杜仲,杜仲打了个哈欠,道:“才不是呢,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没怎么停过,你没看到那个阮锋也快要睡了么?”
云舒儿转过头去看了眼,阮锋的确是有睡意,可是看来那四人是不打算就这么停下来。云舒儿摇摇头,她是懒得管了。
云舒儿拍拍杜仲,让他先去睡一觉,杜仲应诺,云舒儿则坐了下来,像是看戏般看着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着,他们的确是什么忧愁都没有,自己的烦恼又是从何而来,是师兄负起而走,是师父将青门托付给自己,是父亲的忧国忧民,还是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查明画像上四人的身份,寒绪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只因为这画像上的四人都很有名,其中一个是当地的小官,有两个是有钱的商人,还有一个是个家道中落的书生,他们除了都住在这里外,没有其他的共同点。
“你有没有去问过他们和四位将军的关系?”
“我问过了,他们四人的确和四位将军相交甚密,四位将军之死他们也有所疑惑,可是以他们的力量并不能做什么。”
“那我们可不可以认为是有人易容成他们四人的模样杀了四位将军呢?”
“那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使得战乱再次爆发,而军中却无人可以抵挡!”寒绪不解,这些人难道是匈奴人?云舒儿怕的也是这点,若真是匈奴人的话,这城中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匈奴人假扮的,看似坚固的城防,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么?云舒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她似乎已经预见了更大的事件的爆发。
在云舒儿和寒绪为关内是否有奸细而心烦时,杜仲却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