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的脸色凝重,飞快的在手上写下了两个字。
司徒嘉熙的瞳孔里面闪过一丝嗜杀的暗芒,这个答案一点也意外,他冷冷的笑了笑,“那个老妖婆那么等不及了吗?”
张虎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敢说话,静候着主人的命令。
司徒嘉熙只是闭着眼睛,厚重的眼帘遮住了他的内心世界,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倏地,他睁开了眼睛,眼里的暗芒尽数敛去,恢复了平日里平静无波的样子,唇边,却漾开了一丝绝美得像罂粟一样致命的笑容。
“外面的人还在搜查吗?”他批了一件衣服坐在桌子前,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其的清晰。
“是,主子。”张虎继续应道,偷偷的瞄了自己的主子一眼。
“也是,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司徒嘉熙不在意的笑了,“看来,老妖婆是不取我的性命不罢休啊,咳咳。”
“主子。”张虎心惊的看着主子的唇边漫出了一缕鲜血,心惊的抓过帕子为主子擦去嘴角的血。
“咳咳……不妨事的……朕没那么……容易死的。”司徒嘉熙咳得都要断气了,病弱苍白的脸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只是那张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样的笑容里面带着多少凄凉和辛酸。
张虎的鼻子有点发酸,轻轻的转过脸去,不忍心再看主子被病痛折磨的脸。
司徒嘉熙却不在意的笑了,“张虎,你是在为我担心吗?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就死的。”
他的使命还么有完成,大仇还没有得报,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去。
“可是,主子现在活得很辛苦。”张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艰难的蠕动着嘴,发出沉重的声音。
“辛苦也得活。”司徒嘉熙坚定的说道。
有时候,活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加的辛苦,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而活着的人,却要承受着不可抗拒的使命,为之苦苦奋斗,哪怕最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别难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司徒嘉熙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看向外面,平静的说道。
他不能死,现在也不能难过,他要咬着牙,手刃仇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冤死的母亲瞑目。
握紧了拳头,司徒嘉熙的眸光灼灼,病弱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光芒。
“是,主子。”张虎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坚定的说道。
“来人!”司徒嘉熙冲着外面叫了一声,立刻有黑衣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主子!”
“也应该给老妖婆一个教训了。”司徒嘉熙平静的说道,淡淡的看着前方,“兵部尚书的府邸位置良好,环境清幽是吧?”
“是,主子。”
“现在正值夏季,尚书府那道威武的漆红大门上如果挂一点东西,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司徒嘉熙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
“是,主子。”
黑衣人领命下去,房间里面又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张虎忽然说道:“主子,是不是应该回宫了?属下怕,主子出来太久了,有人会对您不利。”
司徒嘉熙思考了一下,眼神里面浮现了一丝笑意,“也好,是应该回去了。老妖婆现在不知道多开心呢,你说,朕要是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司徒嘉熙越想越觉得好笑,唇边扬起了一丝迷人的笑意,“那么,半夜的时候就回去吧。”
张虎有点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不过知道主子这么做,一定会有他的道理,所以恭恭敬敬的说道:“是,主子。”
徒嘉熙也不解释,怡然的看着外面的天色,眼睛里面的笑容更加的深刻。半夜,老妖婆如果看到他这张脸,会不会吓得昏死过去?想到这里,忽然来了一点兴致。
“属下现在就去准备。”张虎领命退了下去。
“等等。”司徒嘉熙忽然开口道。
“主子?”
“让你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他的手不自主的触摸到胸前的白色的纱布上,那里,温柔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在,他的心,在想到那个人的那一刻,得到了稍微的温暖。
“那个姑娘,是护国将军府里面的一个粗使丫鬟,名字叫做云若。”
张虎如实的说道,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说,府里面的人都欺负她,尤其是傅雨鸢,傅大小姐。”
“未来的皇后?”司徒嘉熙冷笑了一声。
“是。”张虎咬了咬牙,惴惴不安的说道。
“很好。”司徒嘉熙笑了,“再过几天就是朕大婚的日子了吧,朕一定会送给她一份大礼的。”
张虎不敢接话,司徒嘉熙挥了挥手,“下去吧,准备一下,回宫。”
“是。”
傅流烟坐了将军府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在一座环境雅致的楼阁前停住。
楼阁的前面栽着一派柳树,婀娜多姿的柳枝垂了下来,在清风中舒缓着柔软的身姿。柳树的前面,是一座广阔无垠的湖泊,湖泊里面是一望无际的田田的荷叶,荷叶的中间抽出婷婷的高枝,上面盛开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或者抽出羞涩的花骨朵。
清风从湖面上吹过来,送来缕缕幽香,让人心旷神怡,心情都不由得好了起来。
楼阁的门上有一块匾额,门上提着三个大字,清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