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不在临安城呆着,跑到这种战火弥漫的地方好像不太合适吧。”眼风一转,厉了声音吩咐:“林子成,速速将四夫人送回临安城去。”
“是,七少。”林子成上前一步强制由请。
女子眸中清冷至极,隐有伤痛带着极锐的峰茫:“我是不会回去的。七少,求您看在同孝林兄弟一场的份上,出兵助我王家一次吧。”
莫桐未喟叹:“四嫂,不是我有心不帮王家,只是这事关临安军的安危,我不能凭借一已私利随意调遣临安军开战。四嫂还是回吧,这不是你们女子该干预的事。”
女子微微颌首,那样倔强的姿态,清泪还是滚滚落下。艰难的吸了一吸:“好,既然七少不愿帮忙,我自己想办法。”话音将落,就已夺框而出。
“七少,这……”
莫桐未无奈的摆摆手:“将人送回临安城,别出任何差子”
正厅之内寂静下来,夜暮将近。这个秋季不是多雨的时节,整日秋高气爽,此刻再将视线投望出去,天边就已如火如荼红了半面。那样沸扬的颜色,一直将喜意映到人的脸颊上去。
林子成匆匆踏进正厅:“七少,不好了,四夫人逃过了警卫眼线,跑到战场上找风七少去了,还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属下担心会有危险。”
莫桐未爆怒:“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又如何冒出两个孩子了?
王家世代行军打仗,王梦林也算实足的军家小姐,这种阵势见多了,临安城居所已被封锁,王梦林自是感知不仅王家出事了,就连莫孝林此次也难逃其纠。再不竭力搬回一局,以后的大段日子再出临安城怕是更难了。于是,机敏的逃过临安警卫的监视带着两个孩子奔来了东线,心态就是要放手一搏的。
待莫桐未赶到战场时,战火的硝烟已见止息。但眼前情景却相当震撼惨淡。两个孩子还不到她的半腰高,神色惊恐的站在一堆死尸中,已然吓得不成人样。
王梦林怀中揽了一名身执军装的老将,胸口开了数个洞,鲜血正在汩汩的涌出,生命的迹象浅薄得宛如天际残云。王梦林浅蓝的旗袍上沾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晕染开来的花色,须臾,便已呈了暗色。
嘶哑痛喝的咆哮:“爹爹……爹爹……”
莫桐未手掌紧握成拳,心尖有疼意漫烧。
抬起头,风倾宇立在一片晚霞中,额前散发被晚风轻吹摆动。揉着太阳穴,似也无奈至极。同她对视的一刹,眉峰轻挑。
莫桐未靠近两个孩子,意欲让林子成将人带走。这样血腥的画面对孩子的成长来说显然有害无利。
王梦林眼风瞥见了,眼角一抽,狰狞如斯。箭一样的射过来,死死将两个孩子纳入怀中,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莫桐未,你想干什么?看到我王家这样现在你满意了吧?”
莫桐未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得意见的。
“四嫂,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只是觉得孩子呆在这里并不是件好事。”
王梦林大体还算温婉的女子,这一刻不依不挠起来了,竟也咄咄逼人得紧。
“你是怕孩子会怨恨你们这些屠夫吗?我王家想当初帮你们临安军多少,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这样一种下场。”
林子成受不了别人对莫桐未这种无辜的谩讽,上前一步阻劝:“四太太,这次的事件及后果您应该去问四少,七少也是被设计在其中的。”
王梦林瞠着眸子,如何听得进这些话。
莫桐未一伸手阻断:“林子成,先带两个孩子下去。”
“是,七少。”
王梦林悲伤过度,神智几近崩溃。满目都是居心叵测的敌人,还如何允人靠近半步。揽住孩子的手臂一紧,硬是勒得两个孩子发出一声惨叫。她却将重点放到防御上:“别过来,谁也休想碰我的孩子,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替我爹爹报仇。”
风倾宇眉心一蹙,不担心自己,倒担心起莫桐未来。如果今日的事处理不当,她在莫家将会履步为艰。眸子一眯,淡淡道:“西平老督军是我杀的,你这样虎视眈眈的样子可要说我清允军与临安军同流合污?”轻笑一嗓,眸子眯得更甚:“临安军的苦头我清允军吃得也不少了,事已至此,恩怨倒是没少结。四太太就莫要侮辱我清允军说与临安军同室操戈了。”
莫桐未知道,他极力想同她撇清关系,包揽责任,就是让她免于刁难。
这一嗓还真是顶了用处,王梦林猛然转身,对上风倾宇一双云淡风轻的眸子。歇斯底里的喊叫:“风倾宇,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替我爹爹报仇。”转瞬间竟从贴身的旗袍里掏出一把手枪。手臂一抬,直指向风倾宇。
许放慌了神,惊唤:“七少……”
莫桐未瞳孔一睁,迅速出掌,击落王梦林手中短枪。没想到王梦林还是有些工夫的,枪支滑出的一瞬,反掌向莫桐未袭来,手法尚妙,只是精准度不够。莫桐未一个漂亮的回旋腿,已将来人踢出一米之外。
一声痛喝之后,莫家小小姐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莫桐未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场怔愣。
一阵惊呼不知漫过谁的唇沿,飘到莫桐未耳中,就惟有风倾宇的那声“桐未”最清析。还有近身处那点太过稚嫩的娇音:“谁伤害我妈妈,谁就是坏蛋,我要杀了你!”
接着一声枪响,没有枪火的硝味,只有缕缕清香漫进鼻息。身体被风倾宇凌空而来的身子扑倒在地,那阴柔妖娆的浅笑还弥漫在他的唇迹,薄唇的弧度真是堪称优雅。眉宇紧锁了一下,就已垂向她的耳迹,以蚊丝之声似在打笑:“我救了你一命,如若不死,要以身相许报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