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制伤得果然不轻,左肩中了一枪,还好没有打中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谈及整件事情的经过,莫桐未倒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又是有人拿着她的印章铃过的密笺混进军营,意图可想而知,撑控临安军,再以临安军的名义滋事寻衅。制造临安军与清允军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果然,莫凌晨在这次事件的角色中就是一场急时雨。
莫桐未同刘统制聊完,从起居室中出来。再返回厅中,莫凌晨已经不知所踪。茶几上放着一封信笺,阳光一照,花白得散着碎银子的光晕。她伸手打开,上面只有三个字:莫孝林。千言万语尽在一言中。
为保事情再不出现其他差错,莫桐未回去之前特意去清允军的西线军营拜访,半晌时分就已到达。
风倾华看到莫桐未亲尊至此,还是怔了一怔:“莫七少?此刻莫七少不在临安城或者东线协助西平军攻打我清允军,来我清允西线何事?”
莫桐未眯着眸子,笑意盈盈:“风二少不打算请我喝杯茶水么?”
风倾宇伸出一侧手臂,由请:“莫七少里面坐吧。”
莫桐未大步跨进正厅,茶水即刻奉上,轻轻啜饮几口。再抬眸,风倾华立在一边用心打量,显然看不透莫桐未内心意举。
“风二少应该听说我临安军西线内部开战的事了吧?”
“是听说了。”
“如果我临安军那会儿不是内部开战,这会儿打起来的就是你清允军同我临安军了。”放下茶盏,立起身姿同他对视:“如果我说此次我们临安军纯是遭人陷害你信与不信?”
风倾华一梗,道不出信与不信。
莫桐未尤自笑出:“我知道风二少是不信的,但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来此没有其他用意,只是来与二少说一声,其后不论谁打着我临安军的名义来此滋事,也无论手中执了谁的指示,这事都将于我临安军无关,风二少只管全力应对,抓人就好。若有需要我临安军相助的地方,也只管开口。此事我以我几省督军的人格做担保。”
风倾华微微愕然:“莫七少……”
莫桐未妖娆的眸子嵌满淡淡的繁华,越过他就要告辞:“风二少聪明人,相信自是不用我多说其他。我临安军已经撤出东线战役,风二少听说了才是。”
风倾华一步跟上,侧首瞧她:“我不知你们临安军哪里出了差子,据我清允军所知,东线临安军并未撤出战役。但莫七少的话我是信的,不为其他,只为我们七少调遣我来之前说过的一番话。”
莫桐未瞠目一睁:“什么?我东线出了纰漏?风七少又说了什么?”
“他说,战火无情人有情。调遣我来西线便是撕杀混战中顾念兄弟之情,他说你莫七少因了这个风姓便至始不会伤害我!我虽不懂原由,但就为我七弟保我周全的这份心思,自然也要礼让莫七少三分,你说是么?”
莫桐未的心魂刹如五月飞花,颤动几许之后就惟有满目绚丽。诚然这个风倾宇是极重情意的,或许杀戮在他心中也是情非得以。
只是自己的东线要地失了撑控,竟然让别人来告知,当真有够讽刺的。
莫桐未头顶一片烈日,眸中涨满冷炙如霜的喷薄怒火,望着整个混战的人群。手掌骨节攥得吱吱作响,眼前情景说明临安军的统帅太无能,还是歹人太妄为?
林子成伸手去拉,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莫桐未矫健的身形已经快速穿过枪林弹雨,像临安军的一方统帅的方向行去。
嘴角一抽,全身布了一层冷汗。
这次七少是震怒了,撤出战役的密令早已下达,以为一切安好的时候才发现东线是失了撑控的,战火已经连达两日,还在如火如荼的漫烧着。这叫七少如何不怒?
莫桐未避开当空胡乱飞舞的子弹,借着几尊人形做为掩饰就已经闪身穿过战场。临安军作阵指挥的一名大将只觉后脑勺硬物相抵,再一回头,脸色刷一下惨白。晴天白日下,七少的笑颜真是姹紫嫣红,万千颜色。只是那嘴角的一丝游离不散的讽意,显然不待事情被擀旋至覆水难收的境地,七少已然查觉震怒!
“扑通”一声,腿下一软,竟已跪倒在地。“七少……”
莫桐未“喀嚓”一声手枪上膛,微微眯了眸子,神如锁命阎罗:“谁给你的狗胆,连我莫桐未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七少,我……”
“怦!”一声震耳响动,前一刻还在枪口下瑟缩企及的男子,这一刻就已脑浆崩出。
林子成已经火速跟来,擦了一把汗感叹,七少一但动起真来,火气还真不是盖的!
“七少,不录口供就杀了他,岂不断了查找何人指使的线索?”
周边人群看清来人,皆大乱了章法,由其看到指挥战斗的首领被就地正法,更是惶恐得不知这子弹是打是收。
这种矛盾不安的心态刹时如一缕狂风向四处扩散。
莫桐未利落收起手中配枪,眉目依旧冷凛如霜。
“他不过一只听人使唤的狗。”留着无用,最大的祸患是此刻还有胆坐在她临安军大营的人,那才叫真正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管用什么法子,让临安军立刻停战,有顽固不服从命令者,就地枪绝!”接着人形一闪,就已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散去。
临安军东线大营。
厅门一声散裂的巨响,数道破日而出的光晕影射入内。凝集在来人妖娆的身形上,光色四溅,绚烂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