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呢,她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从七哥的办公室里一出来便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莫桐未抿压一口茶水,接着陷进暗无天日的沉默。直到风子心一人呆得困乏,才想起吩咐王叔将神色微许念恋不舍的风子心送走。后脚起身回房间睡了。
当下时间还不算晚,庄重同风倾宇还有其他几个军中要员从宴请厅里出来。
庄重掏出一支烟帮风倾宇点燃,一晚未曾有机会说的话,在两人贴近的这一刹如数倒出:“七少,关于从东线临安军手中带回来的那两个人,七少应该知道,那不是我庄重手下的人。所以讨饶临安军的人也不是我安排去东线的人。”
风倾宇映着零星闪烁的光火,笑弯一双眉眼。略一挑眉,万千情绪被夜风吹散:“庄统制怕是想多了,我今天之所以请大家来,就是为了消除清允军近日出现的恐慌。东线那边我会查,看来是别有用心之人在军中作怪。这种人隐匿在军中无非祸害。”
庄重扯出一脸献媚的笑:“七少说得极对,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清楚,这些人的作法无非是对清允军威的一种藐视。”他以西线事宜责难风倾宇的事无形被这些人搅乱粉碎,扩充兵力一事更加无从说起。当真可恶至极。“七少想好要从何查起了吗?”
风倾宇修指弹落燃尽的烟灰,望着夜空的深邃眼眸即刻悠远。再收回,平淡无波:“这件事还要从头缜密研究,庄统制让我此刻就拿出个方案,我还真是无从说起。”
庄重说笑着就要辞去回庄府,跨出一步,转身又道:“七少,关于西线一事,是我目光短浅,也小瞧了莫桐未的本事。望七少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庄统制哪里话,都是为清允军着想。何错之有啊。”
风倾宇今夜喝得有点高,数杯水酒下肚这一刻胡乱在肺腑中发酵。揉了揉太阳穴向厅内走去。
许放一直紧跟其后,早已发现风倾宇今夜情绪微许反常,似被烦心的事捆扰着。转念一想也是,如今西线的事表面刚一安抚,东线又出了这么一出。这件事怎么看都不简单。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调查此事,看似一场大阴谋就要浮出水面。
下人端上茶水,许放顺手接过,退去下人,亲自端到茶几上:“七少,有什么烦心的事么?”
风倾宇昂首躺在沙发上,双眸微瞌,神色颓废狂肆。片刻之后才慢了半拍的答他,声音极沉极缓:“这一次的事件看似不简单啊,总觉得风平浪静之下隐匿着一次颇强劲的风起云涌,看来时局要变。”
许放倒出心中疑虑:“七少,会不会是临安军中故意使诈?对我们清允军用计?”
风倾宇猛然坐起身,绝然的出口否决:“不可能!”话一出口,两人皆发现这一次的反映是太过强烈了。违反他素来还算温润如玉的情性。
许放略一尴尬:“七少莫见怪,属下也只是随意猜想。”
风倾宇摆了摆手,一扒额前散发,这手便顿在发间不再动弹。修长身姿猛然立起,吩咐:“给我备车,我要出去醒醒酒。”
“是,七少。”刚一迈出的步伐又被风倾宇唤住。
“不用司机,我自己开车,你也不用跟着,去休息吧。”
“可是七少……您喝了很多酒。”
“没事,快去吧。”
直到车子开出,风倾宇觉得他绝对是中了莫桐未的蛊。一把年纪的人了,每每想到她,都会失了心智一般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所欲为。以他此时此刻的算计防备,莫桐未让他一刻死,他便绝拖不过二刻。
莫桐未啊莫桐未,我风倾宇于你,当真已无半点防备。至于你将我放在何种地位,就看你回赠我的一往情深是多少了。
风倾宇心中暗叹之后,脚下猛力踩踏油门,加快前行力度。
莫公馆的岗哨挺立在夜色中,渡上一层月光之后,雕塑一般。
风倾宇将车子停在公馆的一段距离之外,趁着当下黑暗,一个矫健动作翻墙而入,就已身置莫公馆之内。嘴角勾起不羁笑意:“就这破防守,夜里也能睡得着?”一路快速前行,借着当下黑暗闪躲过数不清的岗哨,很快就已站定莫公馆起居室的楼下。
正待跃身而上,周遭忽然一声响动。隐入暗影中了,看到莫孝林左右寻觅一眼从公馆中出来。直到来人走远,风倾宇几个利落攀爬就落入一扇明窗内。
室内拉了一道深色窗帘,光线很暗。随着来人动作,几道月光挣脱摭掩呼啸闪进。
莫桐未神思恍惚间只觉被人从身后揽住,身体接着陷进一个洋溢着幽幽暗香袭人的怀抱中,香气混合着淡薄的酒香氤氲在她的鼻息间。那人随着她的身型弯曲,整个身体紧紧贴上她的。
她倏地睁开眸子,怔了几秒,眼眸又微瞌起来。一双手缠上他的手臂,他穿了黑色的衫子,而她着了银白的睡袍。两一相嵌,那明白的柔软就像他上等料子上的蕾丝。绽出一种别味的绚丽韵味来。
风倾宇用颌磨蹭着她的发,手臂一点点收紧,微笑说:“大半夜被一个男人抱住了,竟看也不看一眼的。什么样的女人啊,一点防备都没有。”
莫桐未猫一样的咕噜一嗓:“除了你,谁还有这种半夜爬窗的诡异嗜好啊。”
“我遇到你就没正常过,通体变得诡异了倒是真的。”
莫桐未还是犯困,打了一个哈欠问他:“你喝酒了?”
他埋进她的发间,懒散地“嗯”了一声。“喝了一点。想你了!转过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