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宇看出她的一点挣扎,也不为难她,凄苦一笑,声音暗沉起来:“不要因为我做了什么就有负担,我风倾宇不会因为在战场上给了你莫桐未恩会,就会逼你以身相许。”眸中一暗,忽然慢了语速:“看来我风倾宇这次是要自作多情了。莫七少保重吧。我先走了。”
风倾宇最后的那一点失落莫名的割裂着莫桐未的心疼。目送他进了车里,又忽然叫住,只待风倾宇正错愕时,她已一个闪身进了车里。他便从主驾驶上回了身看她:“怎么?你还有事?”
莫桐未盯着他的长睫眨了眨,这一刻心中唯有一个想法,我是杀手莫桐未,不是临安督军,不是一军统帅!身体一阵前倾,就已经扳正风倾宇的俊颜,嘴唇当即凑上,心中矛盾虽在,但那点捆制呼吸的疼痛却在明显减少。温软的唇吸吮几下松开。
风倾宇失落的晦暗情绪退去,唇边逸出一丝笑:“你这算什么?向我暗示什么?还是可怜我了?”
莫桐未嗔怪着瞪他,眼睛在阳光下闪过奇异的亮色:“哪样都不是,只是忽然心疼你!”
风倾宇颌首轻叹:“心疼啊!不知一个女人心疼一个男人代表什么……”他明白她的立场和顾忌,这又何偿不是他也该考虑的。
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坦率,实足令他这个大男人赫颜。
莫桐未的病真如风倾宇所说,只是去了一层浮表。之后几天高烧再度燃起,神志也越发冥迷不清。介于自身不能说的秘密,也只能让医生按着风寒的法子用药,排斥着打发医生的检查。
林子成几日下来也消瘦不少,莫桐未这样总是让他担心的。劝解几次做身体检查都被莫桐未强言拒绝,他也便当真没了法子。
莫凌晨黑着脸进来,莫桐未此刻正坐在窗外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扯唇一笑:“三哥,怎么又来看我?这种边境小城呆得有何意思,不如带着六姐快回临安城吧。”
阳光打到男子高大的身形上,脸上被强光包围,刺眼得看不清表情,只觉眸中是阴郁难安的。走到莫桐未身边蹲下,发线颤了两颤,毕方看出一脸担忧:“你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回去。还是让医生做个检查吧,总不能这样拖下去。”
莫桐未直言拒绝:“不行。三哥,你不用替我担心,其实也快好了不是。”
莫凌晨望着那一副苍颜,心中酸软不适,大手不自知的想要抚上,被莫桐未不经意的躲开。停顿在半空中了,两人同时一愣。
男子扯动嘴角,勉强溢出一丝苦涩笑意:“怕女儿身泄露吗?毕竟是个女儿家,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莫桐未如何不知?可是眼前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语峰一转,只笑:“三哥还是带着六姐回去吧,我一个行军打仗之人,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一两天也是要回临安城的。东线虽然已经着手派人调整,这样摇控指挥我依旧不太放心。”
莫凌晨盯着她,片刻不语。眸中一点哀,莫大心死:“这次风七少明显有意相让,不惜遭受众人非议,这对他一个新上任的一军统帅是何等危险的事。不知风倾宇如何会有这种决心,能够把事做到这个份上。要知我们临安军可是清允军最大的敌人,终有一天是要全面开战的。如今东线安好,七弟却着手准备东线事宜,莫非是对风倾宇这次相助的回礼?”
粉色丝绒窗帘经风一吹,发出簌簌的响动,一缕阳光夺缝而入,打在莫桐未清灵如水的眸子上,越发彰显得气场肃宁。眉角一弯,便已笑了出来:“三哥,多想了吧?风倾宇不是莽夫,其中利弊他如何会掂量不清。临安军与清允军多年僵持不化也非虚张声势,他风倾宇怎会故意相让?这东线对他的威胁他清析的看在眼里,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在两军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他怎敢大张旗鼓的轻举妄动?吞并我西线三省之前肯定仔是细思萦过的。更何来相让与回礼这一说?”
莫凌晨的心里忽然被一阵急风刮过,瞬息不平起来。立起身,修影投下。“不管怎样,七弟应该十分清楚,风倾宇是个危险的男人。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莫桐未执意:“三哥,你还是带着六姐回去吧。”
莫凌晨回过头看她,眼中情丝凝转,深邃无波。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执意不用我们照顾,我即刻带着莫风回去。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林子成一直目送莫凌晨的车子开出军营,车速极快,驶过地上积水的洼地,溅出一片水渍。从莫凌晨阴郁的脸孔,能看出心情十分不佳。三少对七少的关心是有目共睹的,七少生病这几日,三少一直细心照料,不肯回临安城。今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从七少的房间出来,叫过六小姐回临安城,六小姐不走,他便二话不说一个人开着车子回去了。
莫风听到车声急赶出来,看着汽车绝尘的方向问林子成:“我三哥就这样走了?”
“是的,六小姐,三少先回临安城了。”
“他这是怎么了?因为我要留下生气了吗?”莫风不解,三哥一向绅士好脾气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三少的确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至于原因就不知道了。”
莫风撇了撇嘴:“先不管她,三哥很快就会消气的。林副官,给我备辆车,我要出去转转。”
“六小姐要一个人出去吗?如今战事刚平,时局还很动荡,六小姐还是呆在军营里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