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宇,你不用逃避,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我莫风认准的事,便是不会放弃的。”莫风一字一句,口齿僵硬却情真意坚。
风倾宇转过身看她,眯着眸子亦是一字一顿:“对不起六小姐,我有爱的女人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莫桐未再见到莫凌晨,已记不得中间隔了几月之久,一步入大厅,就望见那男子含了闲暇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她。
她顿了一下,僵唤:“三哥。”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本事当真了得。
莫凌晨一挑眉,嘴角扯出一抹钩子:“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莫桐未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浅笑:“三哥说哪里话,我怎会不高兴见到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莫凌晨身体前倾,淡薄的烟气似有似无的扫向她的鼻息。这个男人就像飘浮不定的云朵,该也算十足的魅力男,却不知怎么连个家室都不曾有。
“你什么时候将你四哥的事处理妥当了我再走。”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一个莫家人挺你,你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莫桐未倏然抬眸,这个男人太睿智,似事事都逃不过他一双眼。此等智谋莫孝林是绝对不及的,他是真的安于现状,还是……同样别有用心?
莫凌晨已经立起身,身子一弯,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语气轻恬:“怎么瘦成这样?看来督军一职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再这样消沉下去怕不会有男人要了。”转身跨出两步,又回头:“盯紧四少府,四弟此生无法割舍的怕也就是那两个孩子了。”
莫桐未盯着他闪身出去的背影轮廓,心中一种感觉道不清明,这个男人恐怕是整个莫家最让人拿捏不准的人了。如若是个善类还好,否则放一百个心提防怕也不够。
事后,莫桐未当真听取了莫凌晨的暗中谋划,追加大量警卫看守四少府。明面维持现状,实则内中人手早已将四少府的必经之路围堵得水泄不通,只等来个翁中捉蹩。
林子成将警卫分布图拿来给莫桐未看,上面圈点十分到位,一目了然。莫桐未知道莫孝林在临安城是有据点的,那个组织就像一团鬼影,晃晃悠悠的见到过,却总是不能准打七寸将其一举歼灭。
“嗯,这次他便是插翅也难飞了。”手指按向其中一处,指示:“这条路最适合敌人逃窜,所以防守显松一点。”
林子成不解:“可是……七少,这样那群人岂不成了漏沙,沿此路逃脱的可能性也就极大了。”
莫桐未靠到椅背上,笑得一脸无辜:“谁说我不是故意放他们跑呢。在此处安插好眼线,能有跑的就任他们大胆的跑,跟住了,看看据点在哪儿。”
林子成一愣,眸中一点明亮,只剩拍手叫绝的份儿。
出去前才猛然想起:“七少,六小姐还在外面等着您呢。之前因为有要事报,就先让她等了。”
莫风再次站到眼前的时候,莫桐未轻微折眉,只觉头颅瞬息疼痛,跟自家人家常理短最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揉了揉太阳穴,问:“六姐可还是来质问四哥的事?如果还是此事,六姐请回吧,我当真已无话可说。”
莫风摇摇头笑笑,一脸无奈:“看来我真是冤枉你了,才让你这样无语。七弟,对不起啊,那天是我太冲动了,说得话也有些重了。”
莫桐未讶然,直想问她这是受了哪个得道高僧的指点,连觉悟都提高了呢?
莫风一张小脸幸福又开始复苏,暖意堪比这窗外秋阳,明亮灼眼。
“是风七少同我说的,听了他的讲述我才发现你们这些当督军的实属不易。之前是我一直误会你介慎四哥,所有才会受当时不良情绪的蛊惑说出那些另你不快的话,以后这事不会再发生了。”
莫桐未了然,感情是听心上人一番劝,胜读几年老书啊。
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者莫家人对她什么态度,自来也不太放在心上。现在此事既然说开了,她也便捏了个有事要忙的借口打发着莫风出去了。
望着关上的门板,啧啧唇轻叹:“小白脸,竟干些招蜂引蝶的勾当。”
时过半晌,莫桐未处理完公务,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刻阳光正好,晒得全身越发懒洋洋的无力。几日来胃口欠佳,身姿也十分困乏,总觉得睡不足一般。想来是最近军中事宜繁多,休息时间逐步缩短的负效应吧。转身上楼,意欲洗个澡小睡一会儿。
林子成一路走得焦灼匆匆,四少府邸有古怪人员靠近,看来目标在沉寂了这么久之后,终于以为临安军倦怠,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厅内空无一人,不作过多思及大步踏往楼上起居室,敲了几声门板无人应答。七少睡眠清浅,无人应答就一定不在。正欲转身下楼,忽听浴室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转身复敲几下,依是没人响应,静听须臾,却有水声不假。
林子成心中一慌,直呼不妙。倏地破门而入。
水温不冷不热,泡在其中只觉通体舒适,莫桐未原本只是闭目小瞌,竟一不小心睡着了。睡得这样踏实,完全一改平日的警觉机敏。直至林子成破门而入了,才惊觉得从睡梦中惊醒。
“七少……七少……您没事吧?”林子成脚上步伐一顿,僵直在原处惊怔不动。时间好像静止了,室内水汽氤氲,轻柔的扑打在她的花面上,如同蒙了一层晨雾,袅袅婷婷的婉然流转,让他看了忍不住心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