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一边扶她下马,一边惊讶道:“公子怎么知道的?正是我家老板的,昨儿出去今儿天没亮才回来,天凉公子快里边请!”
莫菲雨应声点头道:“如此……倒要麻烦小哥给挑个好地方。”心下暗忖:如此看昨日救下的车主怕就是这醉林楼的老板,因他不声不响的离去心中正憋着股闷气,这下好得了机会倒要好好发泄一下。
举步抬头看去,见那高楼之上金匾行书“醉林楼!”其楼不若周遭建筑,环成矩形而起,西面临江,东接商铺,前连隆福街,后向东堂子,的确是个网罗四面来客的好地方。
随小厮入了厅堂,挑了处明净的地方坐定,瞥眼四下望去楼内生意并不是很好,不觉挑眉细问:“这楼如此雅致,如何食客如此之少?”
那小厮四下看看,见并无他人赶忙低声道:“我家老板姓冯名竖,这酒楼一月花销甚多,好像两位老板又不善经营,自开业那日起便一直入不敷出,来往客人又道我们这酒楼价格太高!”
“那就没有想要往他处发展?或是改行做些别的生意?”莫菲雨心中暗笑其兄叫冯竖,那么其弟莫不是冯横?隐住心内笑意也不怕人,高声道。
“小点声,公子你可不知二老板脾气暴的很,若是听闻我们私下议论恐怕会……”小厮警觉的再次向旁观望,却惊得一身冷汗,不觉哆嗦两下。
莫菲雨抬头遥望,自二楼下来的人正是昨日她救下的那人,旁边搀扶着他的想来就是小厮口中所说的“二老板!”了,莫菲雨挑眉浅笑,心中很是满意,不想自己医术又精了一步,才一夜那中年男子便可在他人搀扶下行走自如了。
楼上男子一见莫菲雨,立时惊讶不已,折身附耳与旁边那人低语几句,不多时便有小厮请莫菲雨移步楼上雅间。
刚至雅间,桌上早已经奉了茶,便见其中一位男子拱手恭敬道:“谢谢这位兄台救了家兄性命!请受我一拜!”莫菲雨错愕不已,赶忙躬身搀扶,道:“何须如此。”
“在下冯竖,昨日大恩未曾亲自言谢,今日行走匆忙,实在抱歉!”
莫菲雨此时心中不悦早已经失了大半,“莫菲雨有幸结识二位。”依礼报上姓名,却是用了本名。
入了座,三人品茗闲聊,不觉就聊到了昨日马车一事。“冯兄昨日如何会惨遭毒手?”
“实不相瞒,别人都以为我这醉林楼生意好,只是我和吾弟都不善经营,如何能赚的了那般多的银两,昨日刚出东城便被贼人盯上,一时逃脱不及才……幸得莫兄相救。”
莫菲雨眉梢轻掠,闽江周边的确是酒肆颇多,像醉林楼如此地脚之好的还真是鲜有。忽然心中一动,笑问:“那冯兄可有意借此改行做其他生意。”
“还请莫兄明示!”冯竖带着探寻不住的上下打量她,问道。
微微笑了笑,做生意一凭地脚二凭谋略三凭胆识,像冯竖这样偌大间楼宇只用作酒楼的确大材小用,况且周遭酒肆林立,过往商家谁人不挑那价钱偏低的进?若想在商场立足,首先要了解受众心理,这话是她外公说的,所以外公的所有决策从未失算。
抬头对冯竖道:“酒楼这种生意,的确是个长久不衰的好买卖,此时冯兄的酒楼做不下去,也只是因为你的一时失误,若冯兄有胆量,不妨趁此改行,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冯竖不由眉头深锁,思量半晌,“莫兄为何如此断言?”
凤眸一扬,定定一语却只有一字:“赌。”
仁帝要与她赌,她接下,赌的是决然,那此次她又如何不能赌?即便输了也不至流落街头。
“赌?”冯竖疑惑的皱眉。
莫菲雨气定神闲的道:“做生意十有八九凭得是个赌,只要知道自己的赌本有多少,为何要下注,下了注能得多少利,若赌输了是否还有其它应急的招数,想赢的确不是难事。”
冯竖问道:“那莫兄又凭什么下注?”
莫菲雨嘴角勾起浅笑,一双清明眼眸看向冯竖,冯竖却明显看到那眸子里精锐的一亮。“凭我所见所猜。”
冯竖放下手中茶盏,探寻的望向她,“容我思量片刻。”
京中静心斋,两位绝色女子几乎同时下了马车,彼此嫣然一笑,立时引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骚动。如花笑靥,玲珑身姿足叫众多茶客忘忽所以。
“烟儿姐姐好样貌,你瞧那些男人个个如饿狼瞧见了羊儿一般,怕是再看一会儿那眼珠都会掉在茶碗里!”林筱柔丝帕掩嘴打趣道。
敏儿轻声关了门,瞬时外边的骚乱皆被阻在门外。
“我如何能比得上幽国第一美人!我若可以比,怕是早就……”墨琳烟长叹一气,眼神有些黯然,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前半句虽说恭维之意偏多却也不无感叹,被嫡出幺妹抢了心中所爱这事她心中仍是记恨颇多,让她不甘的是她这幺妹还是京中最丑之人,但是心中对林筱柔的敌意也并非没有。“不知侧妃今日约见有何事?莫不是我那幺妹又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林筱柔凤眼一瞪,颇为吃惊,“烟儿姐姐莫不是还不知王爷休妃了!”随即又压低声音,“若是不知倒也没什么,怕是皇上有意遮掩,这旨才迟迟未下。”
墨琳烟顿时大惊,轻咳几声,抚着胸顺了气,道:“侧妃刚才说什么?”声音微有些发颤。
“我也只是一时情急说露了嘴,烟儿姐姐可千万别和别人说,若是怪罪下来,我怕会因此受累,王爷那脾气你也知道。”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慢慢浮上林筱柔的唇际。“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若是烟儿姐姐得空不如去王府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