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不须如此见外,我开张方子你回去遣了人去照方抓药,你这病症还是肝火所致,心静最重要,只是三姐若想改变爹的心意,须得将你心中之人一并告知,如此我也好多些把握!”
墨青绣低头思量许久,羞赧着小声低语了句:“是天语坊的秦少游,我们已是两情相悦。”
“天语坊?”莫菲雨凝眉一愣,继而浅笑,“魏总管……”
见魏平南引着墨青绣出了厅堂,重新拉回一旁的墨嫣然坐定,“大姐,莫不是还担心着三姐那事?”
“自然还是有些担心,自从得知你嫁给璃王过的不算好,又挨罚受气,我这心中已是悔极,幸得你机警聪慧,又不知从何时学得这些个本领才能讨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只是三妹与你不同,一旦顶了琳烟嫁了诺王又怎么能像你一般,虽然心中气恼她与琳烟故意刁难你,可看她也确实是可怜……”墨嫣然说至此,顿时抽噎起来。
“怀着孩子呢,这样对孩子不好。”莫菲雨恬淡的笑着,轻轻拉住墨嫣然的手,“这样的日子不是大姐的错,你我难得一见,不如用了晚膳再走?”
次日清晨,途径花园时,偶然听得府内家丁小声议论着昨儿林筱柔去了风鸣阁却根本就没留下过夜的事,虽不知什么原因想来与自己也无半点关系,摇摇头,轻笑着匆匆上了马车。
宫中较先前显出些喜色,也越发忙碌,各宫之中都在忙着太后寿诞的事。去过长乐宫给太后请过脉,派了钏儿去了趟太宇殿,私下问了常贵,墨守成早已经下朝回府,便令人准备马车。
墨府,已别多日,再次回到这个说不上熟悉的地方心中确实有着千种情愫,也许陌生?也许熟悉?
路上来时,钏儿又简要说了墨府大概,二娘陈蓉蓉,长相艳丽,为人却刁钻、霸道,行事又极狠毒,府上众人都极为惧怕,墨琳烟大抵因为继承了其母的秉性,所以甚得陈蓉蓉喜爱;最气恼的是墨青绣,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最视为眼中钉看不上的自然便是她,墨嫣然已出阁此处不便评说。
墨府家丁见了莫菲雨下车时,稍显惊慌,闻讯赶来的齐总管赶忙引着去往书房,道了句:“璃王妃来前怎么不差人通传下,老爷正在书房。”
“那就麻烦了。”莫菲雨微一笑,惊得齐总管一阵呆楞,这四小姐以前何时这般笑过了,每遇时总是哭丧着一张脸,两眼微红似两个桃子。
“老爷,璃王妃来了。”齐总管冲书房内低声通传了句。
进了书房,正看到墨守成恭敬的站在门边,欲要行礼之时被莫菲雨止住。于正位坐着的青年男子俊逸洒脱,手上把玩一只通体翠绿的玉箫,形容慵懒又透着股清幽,风流之中自有一番他味,见莫菲雨进来,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三皇嫂!可是皇祖母听闻今儿我要来墨府特地叫了三皇嫂来的?”
坐下后,捧起丫环端来的热茶,莫菲雨浅笑,订下婚约?又称她一句三皇嫂,应该便是那洒脱不羁的楚云诺了,本也打算先去墨府说服墨守成,若实在不依再找时间去见见楚云诺,不想今日在这里碰到,倒不如顺势而为。彼时很是自然的道了句:“诺王爷来府上定亲确实是件好事,只是不知诺王看上了哪位姐姐?”
对于楚云诺的为人以及喜好,早已于昨晚晚膳时自墨嫣然处略知一二,今日又问了宫里熟悉的几位太监宫女,更是将楚云诺为何不顺从皇上赐婚一事打探清楚,虽是为人风流倜傥,放浪不羁,却是为了一句“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至今仍是孑然一身,更是曾在太宇殿当着朝中大臣的面公然拒婚,只因赤月的文成公主不善琴艺,难悟其琴意,以至文成公主下嫁给了六皇子楚云嶦。而对于墨琳烟的倾慕之情源自去年太后寿诞,墨琳烟的那曲《仙乐》的确是优美之极,甚至传为京中美谈。
“这……”楚云诺牵强的一笑,“谁人不知皇嫂的两位姐姐都是人间仙子,得其一便已是福分不薄。”
“哦?”莫菲雨挑眉,“那么诺王究竟看中了哪位,莫不是二人都看中了?”
“王妃!”一直静默不语的墨守成此时面露不悦,“此事老臣早已有了定夺,不需王妃如此。老臣自然不会做出有损墨府颜面的事情!”
“那么就是打算用墨青绣顶了墨琳烟?”莫菲雨放下茶盏,双眸如剑般直盯得墨守成一阵心慌,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决定?难怪昨晚从穆相府回来会见到璃王府的马车送绣儿回来,想至此,眼眸划过一丝狠绝,随即沉静自若,不急不躁,只清了清嗓音,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旁懒散的楚云诺听至莫菲雨如此一问,赶忙道了句:“三皇嫂怎会如此想,我又岂是如此不堪之人?我只是一直在寻觅个能听得懂我琴音的女子罢了,若是随意便娶了个,那也不用得罪了父皇在太宇殿公然拒婚了!”语毕又睇了一眼墨守成,冷冷道了句:“墨太傅,本王早已来府上多次,想来既然你已应下婚事,倒不如就趁今日明确的告知本王究竟墨太傅思虑的如何了?本王也不遮掩着,若是以青绣顶了琳烟,本王自然不应。”彼时还十分懒散的楚云诺此时竟出人意料的坐直了身子,把玩玉箫的手青筋微凸,面上严肃之色渐浓。
“如此倒是我会错了意。”莫菲雨轻笑,旋即对墨守成说道:“那爹的意思便是将二姐指给诺王?”
“老臣自有定夺!不须王妃如此记挂,若无他事……”墨守成站起来,恭敬的跪地,道:“臣恭送王妃。”